第18章 冤孽[第2頁/共3頁]
“本來真有如許的人存在。”沈寰禁不住朗聲發笑,“那麼,如你所說,你更該收我為弟子,我自當以書中所述為己任,精誠守製,以成大道。”
沈寰決定暫不逼迫顧承,何況她另有其他的事要做,比方,晉升本身,邇來停滯不進的技藝修為。
那人無動於衷,沈寰定睛其麵龐,再道,“我不在乎你是甚麼人,你也不必奉告我,我隻想和你學這門技藝。”
那人搖了點頭,一副氣定神閒,“保護天道,不是隻報私家仇怨。”
倆人說著話,不防徐氏緩緩睜眼,眸光不甚腐敗,有著病痛交集下的渾濁,望瞭望二人,喘氣道,“都歸去,我這裡冇大礙。叫祝媽出去罷,我正有話想跟她說。”
兩翅烏紗,禦賜紅色蟒袍,麵白不必。她認得那人,恰是司禮監秉筆寺人夏升。
那人悄悄點頭,俄然沉聲道,“你聽過靈動子麼?”
她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站著的那名男人。青色盤領衣,四方安定巾,再平常不過的打扮;四肢苗條,身形肥胖,肥胖中透出蒼勁的力道。
顧承聲音不高,卻透著些微涼,“冇阿誰意義,她是我娘,天然該由我來服侍。”
目光終究落在一個瘦高男人身上,直覺奉告她,或許他就是那晚,她碰到的黑衣人。
“是戰國時一名隱士所著之書。”那人娓娓道,“其人身懷絕技,習暗害隱遁之術。成書分上中下三篇,上曰弟子譜係,中曰殺君,下曰暗害錄。厥後代有弟子出,或隱於朝野,或隱於鬨市,隻為遵守書中闡述:殺獨夫而利天下,使民脫苦海而樂,以維天道。”
那人沉默,好久才道,“我說過,天道並非私家仇怨,而你的戾氣太重。”
那人終究笑了出來,點了點頭,“你的心性還需求磨礪修改,我並不焦急,這件事容後再議。”
“這是不想假手旁人?還是不想假手於我?”沈寰不改咄咄氣象,“你此人如何就那麼倔!”
“是你麼?”沈寰淡淡發問,她實在很想再聽一聽,那晚的動聽聲音。
一時祝媽媽入內,連哄帶勸的將倆人送走,這纔好生坐下,預備安撫徐氏。
恨恨說罷,又不覺看向他,薄薄的肩頭,彷彿模糊已能透出骨骼表麵,心中到底不忍,試圖再勸,“家裡一個病人,已經人仰馬翻,轉頭你再病了,連個主事兒的人都冇有。聽話,該去歇著就好好歇,這裡有我,出不了亂子。”
她經常想起那晚碰到的黑衣男人,茫茫夜色下,她看不清他的暗器或是袖箭,如何收回,如何擊落目標,可那樣近間隔下殺人無形,恰是她一向以來想要達到的境地。
顧承一動不動,置若罔聞,半晌纔看了看她,又敏捷垂下眼,低低道,“我冇那麼輕易病,就算真病,不是另有你,能照看我麼。”
趁顧承不留意,她再度半夜出門,尋覓那黑衣人。可惜,其人消逝的無影無蹤,彷彿未曾真正呈現過,彷彿那一晚的相遇,隻是存在於她的臆想裡。
沈寰思忖半晌,急問,“你曉得去哪兒能尋到我?”
那人沉吟斯須,答覆,“一個月以後,我會再找你,到時候再說。”他緩緩移步,腳下是一派禁止的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