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也[第1頁/共2頁]
多少年冇見他了?
汴梁離杭州足有千裡之遙,當時的謝蘭心,花光了銀子、賣了鞋、賣了外裳,連一頭長髮都剪去賣了,最後到汴梁時,已經與個叫花子冇兩樣。
次日。
謝蘭心又感覺腦筋裡昏昏沉沉的,被謝海程念得眼睛都發花了,這才聽到謝海程說最後幾句話。
許是射中磨難,在她終究發覺本身靠謝家完整過不下去時,做了個連本身都感覺荒誕的決定。
謝海程叫來下人,又原樣兒送了她歸去。因為老爺親身召見,下人們對謝蘭心更加不敢怠慢,謹慎地扶著她回了屋。
“我給你三條路。1、分開謝宅,搬去西城一處謝家舊宅,每月有下人送來米麪銀錢;2、留在家中,你嫂嫂們自會請了家廟,你這輩子隻剃髮爲尼,在家廟中祈誦經文;三――
是非對錯,在她眼裡,已經冇了定準。
謝蘭心感覺這似夢非夢的景象與影象中並無二致,垂垂地也提不起十二分精力,隻點點頭,隨便“嗯”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日來,這是他第一回自稱“爹爹”。
她自小不太記仇,對於少年時所經曆的人和事,能忘的就忘,向來不大計前嫌,相反,還模糊有些感激它們。
“拯救啊……拯救!!女人失心瘋了――”
謝蘭心發瘋了似的在榻上亂揮亂抓,逮到枕頭扔枕頭、逮到褥子扔褥子,把服侍的丫環們嚇得花容失容,尖叫著跑出去找大夫。
她乃至有些記不清他的邊幅,就像篆印得極深的陰刻,大要被日久風侵,消磨了表麵,內裡卻清楚可見,隻要一見,她便會了悟,是了……這是他,她心心念唸的他。
老爺子見此,放緩了麵龐,又道:“你病未大好,莫要過分疲累,方纔的話,你歸去細細考慮,爹爹信賴,你定然會成全大義,不丟謝家的臉麵!”
走過了這一幕幕真假不辨的過往,很快,就終究要團聚了……
謝蘭心聽他說了這麼一大段,一字一句與當時分毫不差,心中隻感覺好笑,思路卻逐步被拉回那一回。
當時也是聽著老爺子嘮嘮叨叨說了很多,她年幼,卻不大懂甚麼叫“失了純潔”、“失了顏麵”,隻是厥後便分開了謝宅,在城西一間一進四方院中度日,初時冇月有謝家供應,厥後來送月銀的下人們也憊懶了,又經層層剝削,到她手裡的銀子隻得半兩,勉勉強強度日罷了。
那為甚麼她還在這該死的謝宅!!!
不是說何如橋上走一走就能去投胎麼?
曹氏被斥一頓,玉指狠狠一揪帕子,溫婉低頭道了個不是,聞聲那聲“小姑”,臉兒都已經黑了一層。
昨日那些個事不是假的麼?
公然,謝海程麵色沉了下來,“又不急在這一時,好歹是你的小姑,就不能多照看照看?”
她摸到兵部侍郎周承的大銅門前,與看門的家人道:“奉告你們老爺,說杭州秦巧娘之女謝蘭心求見。”
“爹爹,孩兒頭暈。”謝蘭心便在中間插言。
這漫不經心的態度讓曹氏狠狠一皺眉,連謝海程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下撇了半分。他揮手讓曹氏先分開,待到屋中隻剩父女二人時,這才斯條慢理地開口:“這半月來,你受了委曲,謝家上高低下的人都曉得。但天意如此,你娘十二年前遭遇急變,錯雖不在她,但於賊巢當中輕易偷生,早已失了貞,若不他殺,讓謝家顏麵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