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擊掌為誓[第1頁/共2頁]

回至遼陽，進到都司，大隊車馬已將寶藏運到。熊廷弼馬上調集人手，代理邊務。

兩人一起行來，隻見火食稀少，荒村凋敝。傍晚時候，放眼一片荒煙衰草，了無人跡，唯有寒鴉陣陣，鳴聲淒厲。眺望前路漫漫，大地一派茫茫。

世人俄然間被他嚇住，目瞪口呆。隻聽三貝勒大喊一聲：“父汗！”伸掌擋向彎刀，同時右肩一撞皇太極。努爾哈赤手中彎刀竟然不斷，直刺向前。就見彎刀刺穿三貝勒右掌，又刺入皇太極左胸，隨即回抽彎刀，順手擲向正中屍身堆疊的溝壕之上。

熊廷弼道：“將軍不須如此，請妥當療治貴部貝勒。中國有句古語叫：信不由中，質無益也。苟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皆可為你我明證。若將軍真故意與大明親善修好，使百姓部民安居度日，我願與將軍擊掌為誓，將軍意下如何？”

熊廷弼固然稟性樸直，磊落豪放，卻對金寓北、蘇兒兩人深懷惺惺之念。一送再送，直到傍晚時分，送到了廣寧衛。

努爾哈赤濃眉一軒，大聲說道：“好！就與大人擊掌為誓！”說罷，徑直向中間溝壕亂石當中走去。熊廷弼也徑直向前，進到坑塹木石當中。

努爾哈赤再不言語，舉手一禮，回身拜彆。三貝勒看一眼劈麵義弟、弟妹，也舉手一禮，金寓北與蘇兒行禮請安。三貝勒回身隨父汗走向關隘，魯克泰、赫舒裡扶起皇太極，帶倖存兵士出關隘向北行去。

擊掌已畢，兩人回身，又踏過一地死屍，各自回到頭道關隘與二道關隘處。努爾哈赤回身站定，說道：“熊大人，我們已然擊掌發誓，望不負本日之約。就此彆過。”熊廷弼道：“隻要將軍恪守盟誓，我熊廷弼如有懺悔，形同此劍。”說罷，揮劍擊在身前亂石之上，長劍頓時從間斷為兩截。

隻見皇太極左胸鮮血湧出，刹時染紅了衣甲，當即軟倒在地，三貝勒不顧右掌傷勢，馬上俯身連點皇太極胸前穴道，令赫舒裡為其裹傷。

最後，熊廷弼道：“我等生逢天下多事之秋，時世艱危，而後，望賢伉儷安然無恙，多多保重！”說著抬手一禮。

金寓北與蘇兒上馬，熊廷弼亦上馬。金寓北道：“大人請回吧，邊務緊急，我佳耦就此彆過。”熊廷弼手撫金寓北後背，道：“賢伉儷大恩，熊某銘記在心，若非你二人大力互助，或許本日已戰禍驟發、烽煙四起了。”

聽熊廷弼問“以何為據”，努爾哈赤俄然間回顧，“唰啦”一聲掣出身後侍衛魯克泰腰間彎刀，隻見刀光一閃，竟刺向身後皇太極前胸。

熊廷弼轉首，看向金寓北與蘇兒。三人俱都冇有推測，本日之戰，竟是如此結局。

熊廷弼掃視一遍關隘以內，看著屍身狼籍、刀槍橫陳，很久不語。終究，熊廷弼仰天一聲長歎，回身上馬，與金寓北、蘇兒領軍迴向遼陽。

熊廷弼聽到這裡，心中一動，隨即覺悟，這位建州可汗，雄才大略，僅以十三副遺甲馬隊，現在已一統遼東女真各部，但他必然曉得，以他建州現在景象，傾其統統，仍難與大明一決勝負。他此番前來，名為修好，實則一樣是為建州爭得數年生聚崛起的機遇。但大明要穩固邊防，整飭兵力，更須假以數年工夫。因而說道：“好！將軍有如此仁心，乃是遼東大明百姓與女真部民之幸。互不相犯，互市有無，敦睦相處。我們空口無憑，以何為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