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1頁/共2頁]
是以到了除夕那夜,行宴的鸞鳳殿內熙熙攘攘,美人如雲。這除夕宴雖說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但年年都辦,不過是些戲曲歌舞,說到底也冇甚麼新奇。但本年倒真有了幾分新奇氣,皆因南詔帝莫名迷上了麵上繪,來赴宴的妃嬪為討得君王歡心,個個都在臉上作了畫。但見那些本來美若天仙的臉上或繪了奇花異草,或描了詩詞適意,也有些彆出機杼的專請師父撰了傳奇故事,另有幾個隻求君王一笑,也顧不得妍媸了,更是作上山海經中傳說的上古奇獸。一時候燭火之下,但見一半芙蓉麵,一半班駁影,本來歡聚喜樂的堂堂除夕之宴平增了多少陰沉,直將太後嚇得不輕。
那日被懲辦後賀蘭馥便受了蕭瑟,她卻彷彿不覺,反倒麵露憂色,外間北風凜冽,承明殿中倒是到處暖意融融,教承明殿高低仆人不知該憂愁還是歡樂。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殿中的皆是宮苑朱紫,服侍的侍婢黃弟子怕夏季的冷風凍著朱紫們,那白玉炭不要錢似的往上添,加上殿下鼓足氣喧鬨的雜耍班子,直將殿內烘得直逼隆冬。
光陰如白駒過隙,秋儘入冬,轉眼便近新春除夕。
新春除夕後宮按例是要停止除夕宴的。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宮裡不管出身,美人以上皆需赴宴。
座下妃嬪雖各故意機,但言辭紛繁道賀,儘是吉利恭喜的祝詞。宮中久無孕喜,南詔帝徹夜忽聞佳訊,心頭大悅,先前的不快煙消雲散,本來黑雲暗罩的除夕之宴總算完竣結束。
夏家雖勢衰,她位份卻未廢,本日仍靠南詔帝坐在右下首。近一載不見,南詔帝見到她倒是神采冷酷。夏若卿早有猜想,倒還能以平常心應對。厥後蘇靈雨暈厥,查出孕喜,南詔帝當著滿場妃嬪的麵封了蘇靈雨至婕妤,又犒賞多少物件,可想而知誕下皇子之日,蘇靈雨的榮寵定會再上層樓。夏若卿一念及此,再想起昔日無緣的腹中早夭胎兒,心頭禁不住的仇恨。加上蘇靈雨之父太府卿蘇鴻曾明裡暗裡受了夏黨很多氣,今兒夏家敗勢如山倒,蘇鴻順勢連上三道折槍彈劾揭穿夏黨作為。南詔帝一心鼎新吏製,肅除黨朋,蘇鴻此舉恰逢君意,南詔帝當即順水推舟嚴加清查,又列了數條重罪在夏氏一族頭上,連夏若卿的母親及幼弟幼妹一併拘進獄中。
宴席結束,大家散去,夏若卿也隨賀蘭馥回了承明殿。二人洗漱一番,賀蘭馥徹夜也喝了很多酒,沾枕即眠,夏若卿在床榻上倒是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隻覺胸口憋悶,乾脆披衣來到後院,坐在園中亭內對月發怔。
太後嚇歸嚇,畢竟兒子喜好,她也不好說甚麼。她身邊服侍的黃門明辨心機,暗裡叮嚀了梨園曲團可了勁的上那熱烈曲目替太後壓驚。
君漪凰麵上神采端莊正視火線,實則眼角一向在掃蘇靈雨,見她臉上糊得跟隻大花貓似的,正暗覺好笑,卻驚覺蘇靈雨神采不對,正要扣問就見人驀地歪在案上。
對蘇家夏若卿已是恨極,偏生她當今淪落,與蘇靈雨又無甚來往,底子無計可施。徹夜見著夙敵光榮光輝,夏若卿隻感覺胸中肝火中燒,咽不下吐不出,燒得她五內俱焚,肝腸寸斷。
除夕宴出了亂子,太後自是不悅,不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總不能出言指責。君漪凰早隨蘇靈雨同去了側殿,馨貴嬪暫理六宮事件,麵上自不能落於人後,因而瞬息間宴上首位就空了一截,餘下上麵的各個嬪妃麵麵相覬心中推斷,心機聰敏細緻的更是停了餐食不竭用水漱口,恐怕是食品出了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