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來玩月 (中)[第1頁/共4頁]
思卿笑:“血氣方剛,急於揚威立腕。”
兩人在山坳裡發明一顆老梨樹,山裡天寒,梨花仍然開放。不但是誰寫了陸放翁的那首詩:
祭拜畢,蕭繹卷好影,覆上新素紙。兩人轉到孔雀明王的造像下,蕭繹道:“聽聞《孔雀明王經》主消弭鬼怪、毒害和惡疾。現在鬼怪幽浮,揮之不去,苛虐不知,惡疾未除。”
她微微側首收著袖幅道:“‘不動鳥機心’也隻要在無人處了。世事渾濁,所謂慨歎,也終不過是慨歎罷了。”
蕭繹道:“國朝國賦不敷,民生困苦,皆由兵馬日增之故。定藩要餉,絀則連章入告,既贏不複請考覈。藩屬將吏士卒靡俸餉钜萬,各省輸稅不敷,征諸江南,歲二千餘萬。各省軍需,原俱取之本省,獨定藩用各省轉輸。天下財產半耗於定藩。”
蕭繹先跨進庵內,思卿也跟了出去。
思卿道:“朝廷養著他,養得過於肥了,他隻怕也滋長謀反之心嗬。撤亦反,不撤亦反。陛下所能做的,不過是掌控機會罷了。”
國朝祖製異姓不封王,但因為定南王在建國時立有奇功,被太祖天子例外裂土封王,拱衛南疆。然建國後定南王權勢收縮,插手處所政務,乾與稅務,占有滇地冶廠,專利入己。彆的,天下財產半耗於定南王麾下駐兵的餉銀,定南王還滋擾朝廷官員普通升遷、阻斷商路,擁兵自重。
詞風哀婉旖旎,近於花間一派。思卿沉默了一會兒,俄然對蕭繹道:“這等頹廢,非大丈夫該有。”
思卿滑頭一笑:“我不曉得啊,如何做決定,是陛下的事。欲速則不達,是前人所言。”
思卿領著蕭繹穿過一片小水澤來到彆館的主廳“枕流洲”,隻見內裡滿是酒罈酒館,一股濃烈的劣酒“大燒缸”的味道。陰暗的四壁貼滿了詩稿,蕭繹獵奇,順手摘下一張,見題目是《青衫濕遍·悼亡》:
“我當知定藩除耗朝廷稅,還節製督撫、淩辱有司、為害鄉裡。但是一旦撤藩,其必不會善罷甘休,如果定藩起反,其擁兵之眾,便有兵火燎原之勢。”
蕭繹卻俄然歎了口氣,道:“去吧,我有事情要奉告你。”
迴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庵內正堂上有孔雀明王造像,四臂分執俱緣果子、吉利果、蓮花和孔雀尾,乘金色孔雀,坐於青色蓮花之上,臉孔慈和。
蕭繹俄然道:“浣畫與江東並不是一母所出。當年我母親在的時候,很喜好浣畫,想收她做養女,封個郡主。但是因為浣畫是庶出,皇祖母分歧意,也就作罷了。”
思卿不依不饒:“那你想聽我說甚麼?安撫?附和?阿諛?你讓我講甚麼,我便講甚麼。”
蕭繹踟躇了半晌,還是道:“如果朝廷再掀兵火,我將會再添如何的罪業。”
月上中天,蕭繹苦衷重重地進寧華殿來。思卿正在鏡子前卸妝,蕭繹坐在思卿身後,從襟懷裡取出一隻緙絲錦袋,取出些許菸絲,順手從小案幾上扯了半幅紙捲了,問:“有火麼?”
蕭繹點頭,“當時候朝裡對孃舅多有非議,母親在山中避居多時。厥後……也秘不發喪,直到他們說孃舅謀逆,把顏氏一族打壓下去,才宣佈母親仙逝。”
蕭繹問思卿:“你讀過慈溪馮有經的《雀兒庵》麼?”
思卿道:“本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