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第2頁/共3頁]

“哦，你提示我了。”陳家駿點頭，從一遝錢中撤回了一張小麵額的本地幣，“現在，你我兩清了。”

“已經，快十年了。”陳家駿取出一支菸來，撲滅，緩緩吸了一口，青白的吸頂燈下騰起嫋嫋的煙霧。“剛纔你問我從那裡來。我出世在jogyakarta，傳聞過麼，中文叫做日惹。陳家駿是我的本名，但是護照上寫的是ahartani。在美國讀書時，大師叫我daniel。”他喝了小半瓶伏特加，又加了兩罐啤酒。那些很多年來埋藏心底的舊事，都變得清楚起來，在腦海中不竭迴旋，想要擺脫束縛，再次被訴說。

他的指尖偶然中劃過葉霏的臉頰，有一絲粗糲的觸感，她身材一顫，下認識地扭了扭頭。“你說的冇錯，我已經很儘力了，隻是，我需求時候來調度。”

“你不是要去邦德島麼？另有你的那些心願清單。省著點，一百五十美金夠用三天。”陳家駿說，“明天一早有船疇昔，讓頌西或者汶卡去船埠送你，就說是我店裡的員工，能拿本地人的票價。”

她的全數產業就是兩百美金，時候揣在身上，躊躇了一下，取出來放在他掌中。

葉霏走出潛店時，陳家駿並冇有起家相送，他又點了一支菸，用手指夾著，飄出淡淡一縷青煙。燈光從他頭頂照下來，雙眼隱在眉骨的暗影中，看不清此中包含的情感。他脊背挺直，在喧鬨的夜裡，有一種孑然獨立的孤寂感。葉霏想要回身折歸去，坐在他身邊，哪怕他不肯講出心底的艱苦與傷痛，就如許伴隨在他身邊，彷彿也是一種無言的酬謝。

“為甚麼……太安逸，找點樂子。”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葉霏。

“我當然冇有那麼冇心冇肺。”葉霏拿起桌上的錢，摺好，妥當地放在口袋裡。她看了看劈麵的陳家駿，一時不知說甚麼好。就像籠中的鳥俄然獲得自在，卻不曉得要往那裡飛了。她清了清嗓子，由衷地說：“感謝。這段時候，多虧你和大師照顧我。實在我感覺，你這小我，還是挺好的。”

夜裡他去joy’s吃晚餐，茵達遞給陳家駿一件外套，疊得整整齊齊，恰是他前一天借給葉霏那件。“霏一早就走了，奉求我拿去店裡洗濯。她還說，感謝你。”

恰是她在joy’s記下的賬單，不知何時被他拿了返來。

第二天，葉霏一早便解纜，前去邦德島。她不在店裡，冇有人去買午餐，陳家駿又吃了一包泡麪，吃著吃著，想起她問本身，要不要吃米粉，能夠加雞腳，或是叉燒。他不由笑了笑，冇有隨便使喚、辯論辯論的工具，一時另有點不適應。

“以是，不是我不曉得，如何樣寵小女孩。”陳家駿探身，苗條有力的手指悄悄挑起葉霏的鬢髮，幫她夾在耳朵前麵，“但如果你不曉得珍惜本身，就該當吃點苦頭。醉生夢死，在這島上太輕易了，但是，那是你想要的麼？”

葉霏探身，“我做錯甚麼了嗎？還是又惹到你了？”心想，我也冇喝酒啊，還是你喝多了無事生非？

“你不怕我又去酒吧，橫屍街頭，下落不明？”葉霏想起他的話，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