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路上[第2頁/共4頁]
薛池一覺醒來,發覺本身的口水把枕頭洇濕了一片。這枕頭上裹的枕巾是她們自帶的,但薛池翻開枕巾一看,下頭的竹枕也濕了一片。
薛池就不與她搭話,抬眼環顧四周,視野掃過一處,不由得愣在當場。
柴嬤嬤一邊往盆裡扔紙錢,一邊唸唸有詞:“大女人,現在先委曲委曲您,將來得了勢,必然返來給您重新安葬。夫人這一去,您可得保佑著。萬莫教她被那賤人害了……”
小曹氏穿了件湖藍的交領上衣,下頭是條牙白的江綾薄襦裙,烏髮如雲,麵龐如花瓣普通鮮豔,身形輕巧苗條,不看她雙眼,還覺得是十幾歲的小女人。
柴嬤嬤和信娘跪著垂淚,小曹氏冷靜的站著,一言不發。
信娘聽到這番響動已是驚醒了,走過來道:“那有如許蠻乾的,不要壞了人家的桶!”
柴嬤嬤感喟:“也隻得如此了。”
隻見劈麵配房的窗內立著一高大矗立的男人,慢悠悠的搖著扇子。雖他在屋裡的暗影處,一下子看不清楚臉孔,但也感受得出他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想來是看了個全場。
就在此時,悠遠的平城終究派人送了信來,再過一月便要來人接融嫵小曹氏一行人回府。
信娘又笑了一聲。
一行人遲緩的沿著門路往上走去。
柴嬤嬤第二天把薛池穿來時的大皮箱送了過來,對她道:“夫人叮嚀,你本來的那些東西,那兩軲轤的大師夥太招眼,是不能帶著的。這一箱子物件你翻開來看看,能帶的便帶上,隻是須得藏好了。”
小曹氏搭著柴嬤嬤的部下了馬車。薛池則是本身拎著裙襬下去,下車後行動輕微的抻了抻腿,挺了挺腰背。小曹氏發覺到她的行動,便轉過臉來看她。薛池被她訓多了,早練出了視而不見。
柴嬤嬤看著有些碎了的也非常可惜:“可惜了……女人將好的撿出來另裝了箱,零瑣細碎的今後本身再串過也是好的。夫人道這箱子的材質不似其間之物,要同那兩軲轤的大師夥一齊埋了,免得今後露了馬腳。”
薛池不管,吹涼了茶,兩口就豪飲了下去,看得小曹氏眉頭直跳。
薛池嘻嘻的笑,不說話。信娘一眼看到中間的竹枕,也不由笑了。皆因薛池不是真的大女人,信娘很難將她放到一個瞻仰畏敬的位置,又相處了一年多,乾係和諧,私底下提及話來也隨便:“本來是口水洇濕了枕頭,羞於教旁人來清理啊?”
薛池沿著小徑走疇昔,見院中平靜不聞人聲。
如此行了半個月的路,終究在林間暴露幾角飛簷來。隨車的樊保護就靠近車廂兩步稟告:“蓮夫人,前頭有個昭雲寺,香火併不暢旺,倒有幾間配房,夫人可要歇一歇腳?”
小曹氏和薛池坐一輛,信娘和柴嬤嬤坐一輛,背麵兩輛都拉著箱籠。
小曹氏由柴嬤嬤奉侍著,到屏風前麵換了身衣裳,這才走出來坐到竹榻上。信娘向寺廟要了壺熱水拎了出去,給小曹氏和薛池衝了茶水。
小曹氏等人也先去正殿上了一柱香,這才由人引著往一邊的配房去。
這寺廟前頭是大殿,擺佈兩側是配房,背麵一排是寺中和尚的居處,團體四方合圍,中間有個小院子,當中有青石砌的水井。
固然曉得現在是馬車外頭有了外人,小曹氏已經完整的切入親孃形式,薛池也聽了一陣肉緊,這聲音,和順得要滴水,她禁不住縮了縮脖子,想小聲跟小曹氏說不必如許親熱,一昂首就瞥見小曹氏麵帶淺笑,目光卻沉沉的,薛池內心有些發毛,隻能含含混糊的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