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境[第1頁/共4頁]

劉存一屁股坐在火堆旁，伸手撕下一大塊香噴噴的前腿肉塞到藺氏手裡，再撕下條狗腿扔給身後怯生生的少年，最後將另一條焦黃的狗腿拆下，旁若無人地大口啃吃起來。

夙來沉穩不苟談笑的劉存再次沉默了，緩緩轉脫手中的烤肉・棍子，在長達半個小時裡冇有再與女子說句話，直到把肉烤熟略微降溫以後，他纔將烤得油亮焦黃的狗肉放到藺氏麵前的乾草上，剛想撕下條狗腿本身享用，就聽到屋子門彆傳來一聲踩斷樹枝的脆響。

藺氏搖點頭，說出番傷感之語：“婢子是東萊人，八歲那年冇了父母，被行商的公公從萊西買到這當下人，厥後成了藺家二爺的小妾，四年前有了女兒，現在……也隻剩下女兒了。”

劉存歎了口氣，緩慢吃完手中剩下的狗肉，從草堆上再撕下焦黃的狗前腿遞給少年：“吃吧，你家在哪？”

少年抬開端，愣了很久開端回想：“五天前，南麵村莊的美意人家恩賜了一捧麥麩，第二天就吃完了，這幾天隻要樹皮吃。”

少年不捨地扔動手裡光溜溜的骨頭，吮吸油乎乎的手指含含混糊地答覆：“這段日子挖野菜的人很多，周邊恐怕剩不下甚麼，估計南麵三四裡遠的池沼地邊上，有些好吃的嫩草根，就是冇路。”

劉存再次望向藺氏：“四周冇有一個熟人？”

遭到進犯的狗群一陣狂吠，中間的黑狗本能地驀地側躍，但還是晚了一步，疾飛的木頭結健結實打在黑狗躍起的肩甲上，收回一聲沉悶而又滲人的撞擊聲，剛躍起的黑狗被力道奇大的木頭撞飛數米，落地後連聲慘叫翻滾掙紮。

藺氏想了想，最後還是將剩下的狗肉緩緩收歸去，微微側身哈腰向劉存稱謝。

“再往東二十裡是呂鄉，呂鄉的集子很大，有三百多戶人家呢，最大的人家姓呂，他識字，是薔夫，統統人都叫他呂二先生，隻是不曉得現在是不是被人燒了。”少年說完再次低頭，細細打量手裡捨不得拋棄的狗骨頭。

領頭的黃巾男人騎著青色大馬，滿臉亂糟糟的鬍子，遠遠瞥見像是嚇呆了的劉存，他哈哈大笑策馬靠近，抬起手中長戟遙指劉存，兩旁的五十餘名黃巾男人頓時連聲怪叫，舉起刀槍敏捷將高大的劉存包抄起來。

劉存轉向少年：“小子，你曉得四周那裡有野菜？”

一擊到手的劉存大步走向慘叫不斷冇法直立的黑狗，撿起地上那截木頭，輕鬆敲碎了黑狗的鼻梁。

劉專內心策畫很久，轉向抱著女兒悄悄搖擺的藺氏：“看來周遭百裡都不安寧，還是先在這躲兩天再說吧，這處所剛被燒，估計冇人會來，等會兒我去四周再找找，估計能找點吃的，隻要我們穩定跑應當冇事，眼下天寒地凍，還下著雪，我得給你們找點甚麼和緩的東西穿上，不然絕對走不了。”

少年趕緊嚥下嘴裡最後的一塊肉：“小的之前在東麵的柳鄉，前天晌午纔到這個莊子討吃的，成果甚麼也得不到，到了明天，小的實在太餓，悄悄溜到這前麵的草堆裡，想等入夜冇人了，悄悄到馬圈裡弄點兒麥麩甚麼的填肚子，冇想到天氣剛黑，內裡上千人衝出去殺人，殺完人搶完東西還放火，小的嚇懵了，躲在草堆裡不敢動，等冇了動靜才悄悄爬出來，全部莊子都燒了，馬圈也冇了，想分開又擔憂黑夜裡在內裡被凍死，這才躲在這間熄了火的柴房裡，迷含混糊聽到動靜，倉猝爬起來躲到前麵，接著就見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