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猴子霸王[第1頁/共3頁]
苟才哈哈大笑,飲了一杯,順手一撂,詭然道:“你比我年紀大?在坐的諸位除非把年紀堆集起來,或許比我年長。”
屠世愒道:“苟兄濟眾於困,口碑載道,本日光賁鄙莊,鄙人實感盛顏。我雖比苟兄癡長幾齡,但道寡德薄,與苟兄相較,不敷一齒,苟兄賜讚,實不敢當,實不敢當。”
白翅龍笑道:“苟兄所行定是奇秘得緊。”
苟才見詢,心中對勁,便喝了一盅酒,咳了兩聲道:“白兄諷刺,小弟怎有財生存可覓,成年隨我那師父裝癡賣瘋,積德積善。吾師乃濟癲和尚之師弟,法號濟狂,與濟癲師伯脾氣略異。小弟隨師日短,得法甚淺,因吾師較師伯濟癲少一道法,乃是‘目濁奸良’,好人好人均佈施善法。小弟一氣之下,便離他而去,單身遊闖塵凡,懲凶扶善,多年以來,端的口碑。今路過寶莊,蓋聞屠莊主豪傑千裡,疏財仗義,門客頻多,我才至此得贍屠兄風采,公然誠為不虛。得屠莊主豪待,鄙人好生感激。見那邱得仇傲氣纏身,目隱歹欲,勢對諸位倒黴,小弟才忍無可忍,先略施微法小懲,冇料這廝竟覺我是濟狂的弟子。雅稱‘瘋神行者’者就是鄙人。那邱賊道得知短長,變色離席,逭遁而逃。我隻道他明早遁去,卻冇料他竟搶先一步,也算他本日不該絕,避此一劫,豈可永避我‘瘋神行者’平生乎?”
餘眾原是不敷為信,見他施此神通,自是平常之人聞未得聞之事,非是仙道,焉能此為?
在坐諸人無不驚奇暗笑,均想如果鹹平初年出世,距今紹興二十九年整整是一百六十年,看他如此長齡卻象剛入中年,若此下去,還不活它個二三百歲?
客眾搶先舉杯相敬,一時仙長神人齊飛,美酒臭唾共舞,將這斑點男人捧得九宵雲外,飄飄欲仙,直忘了本身姓甚名誰,身係何許人也。大咧咧地穩於椅上,酒到杯乾。
苟才唚道:“鄙人隨師從藝日子卻少,我十八歲時,在洛陽遇一仙翁,授我長命之術,我不為置信。那仙翁說一百三十年後,他將點化兩名弟子下凡人間,讓我隨他們中的其一學法。我當初亦不過置之一笑,算是臭屁一聲。可那仙翁卻說,汝若不信,吾便取酒與汝飲之,一杯可增十旬之數。我當時飲了兩杯,那酒呈深綠色,味香濃烈,我怕是毒酒,心想我和他冇仇冇怨,決然不會害我。飲畢我問那酒為何物所釀。他說此酒乃是用天山初雪、人間始糧、萬花蕊汁合釀八千八百八十八年零八天賦醅製而成,無福緣之人決然難以嚐到。那仙翁對我猛吹一口氣,刹時我便若騰雲駕霧普通,駭得不敢睜眼,俄然身子一沉,仙感皆無,睜眼一瞧,大吃一驚。你道何也?那仙翁隻吹一口氣,竟把我從洛陽吹至家中,幾千裡路,刹時返至,那老者難道仙乎?今後,我便長醉不醒,家人瞧我如此情狀,駭得大哭,隻道我已醉死,是撫屍大哭,不,是撫身大哭。一摸我的胸口,仍然有氣,脈搏亦是普通,他們便趴我身上湊耳去聽呼吸。不料那仙酒委實神特,我父母兄妹四人時未幾久,便被那酒氣熏倒,均在床上躺了二十年。父母醒時,年已六十,直至九十九歲方卒,兄妹時年而立和二八,二十年以後,仍如初醉時情狀無異,他們均活愈百年。待老朽醒時,一百三十年已閃隙而過,嫡孫本年亦欲九旬之齡,家父母已去世有七八十年了。此不為‘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在我醒來的第三天,真的有兩個和尚來我家化緣,他們嗅出我身上有仙洌之氣,即知欲尋之人是我。今後,便隨他們雲遊濟世。師伯濟癲因獲咎李道君,貶為靈隱瘋僧,後罰一古井當中,不讓其出。說來忸捏,我那濟癲師伯不似我師濟狂一日三素,可他酒肉不戒。人家常說‘濟癲四不戒’,就是說他酒肉不戒和財色不戒。師伯每當吃喝時,總撕些狗肉與我,喝上兩杯。自他匿後,便冇得酒肉作食了。老朽亦是以端才離師孤遊。還望諸位勿笑鄙人貪口,實為濟癲師伯致此。他先人闆闆,早知仙翁那酒有此等神效,我苟纔不把他一葫蘆酒全給飲乾纔怪呢。今兒思之,追悔晚也。當時真他孃的笨拙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