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第3頁/共4頁]
“若說這世上另有能公道忘我,能公道法律的人,也非喜君莫屬!”
“這是始天子對拓展中原國土的雄渾弘願,隻可惜天下承擔不起這麼多撻伐,不過足以欣喜的是,李信,他能擔當此誌,率軍西征,替長眠驪山的始天子看看內裡的天下,看看九州以外的其他文明,以李信之能,或許真能打下一片江山,讓始天子的威名,傳到極西之國罷?”
“以是,這份萬世一係的遺誌,或由海東侯繼之,就像殷商已亡,宋國卻秉承也子姓社稷一樣。”
喜的題目,彷彿超越了時空,乃至穿透了薄薄紙麵!
“他活著時冇能做到,反倒是徭役無度,大興宮室,南征北戰,天下疲敝不堪,乃至於變成了大禍,不過現在好了,我再度一統九州,六國滅儘,關東安寧,就連邊陲的隱患匈奴,也已殘破北遁,馳驅於天南海北的守兵能夠回家,農夫隻需交納十一之租,也算是男樂其疇,女修其業,各有序樂。”
翻過烏鞘嶺,過了令居縣,在大河渡口,喜碰到了新任張掖郡守的羌華,而從他口中,喜也根基得知了這些年天下的分分合合。
“我整天向將士鼓吹軍法,豈能分開軍隊,擅離職守?”
隻如果還在河西走廊,這連綿千裡的冗長路途裡,人隻要一昂首,便能看到西南邊連綴不斷的祁連山,彷彿永無絕頂,緊緊占有著天涯線。
跟著腳步向東,士卒們不曉得磨破了多少雙鞋,河西走廊越來越窄,似已到絕頂,但西征軍若想回家,還得過最後一關:夙來凶惡的烏鞘嶺。
“六合以內,天子之土。西涉流沙,南儘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夏。人跡所至,無不臣者。”
趕車的仆不認得麵前的人,見其伸臂攔車,趕緊拉住韁繩,馬車在其麵前丈餘外停下,因為此行乾係嚴峻,不免嚴峻,嗬叱道:
如同一個即將辦理一場大案,停止一次審判的令史,冷靜記居處見所聞的統統,要將它們都充當呈堂證供……
接下來的旅途還很長。
從酒泉亂石聳峙的黑山峽穀。
黑夫先是一愣神,感慨地點頭:“真正承載重擔,方知創業難,創業更難。”
“難。”
對李信而言,家在雪山的那一邊,在那些尚未被摸索和征服的地盤城郭,在馬蹄儘處!
恍忽記得,二十年前,他們的初度瞭解,也是在安陸縣一個不起眼的小亭驛。
“甚麼話?”
“黑夫,還是秦吏麼?”
“喜君麵上刻毒,實則心胸百姓,更敢當朝詰責始天子,現在沉冤昭雪,西行複返,我作為長輩同親,特來此相迎。”
“而在火線!”
“要讓秦法律令,因地製宜,真正佈於天下,作為萬世綱舉!”
喜與黑夫二人,在杜亭中對坐。
喜抬開端,目視黑夫:
若非喜一起上極力節製,這支西征軍,恐怕無數次分崩離析,或者在溫飽交煎中,淪為群盜兵匪了。
“車中坐著的,是天下聞名的喜君。”
但對於遠征軍大多數人而言,家仍然在東方。中原有他們先人的墳塚鬆柏,有日複一日在裡閭門前瞭望的妻兒,熟諳的衣冠鄉音,讓人放心合口的粒食羹湯。
因為家太遠了,哪怕喜等人到了敦煌,複見秦之郡縣樓闕,可間隔關中,另有一半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