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省人力十倍！[第2頁/共3頁]

走著走著，黑夫隻感覺麵前一亮，因為他看到，在貯礦場的一角，是一排排的踏碓。很多灰頭土臉，瘦骨嶙峋的刑徒，正在上麵用腳踩踏，讓踏碓的石錘不竭抬起又落下，將已經砸開的礦石舂得更碎更細……因為越是細的礦粉，越輕易冶煉。

“田律裡不是規定，春日不讓砍木麼？”黑夫如此問揚昔。

蓬頭跣足的赭衣刑徒在此勞作，他們大半的人被颳去了頭髮，剃光了鬍子，有的極刑犯脖子上還戴著木鉗，耷拉著頭，佝僂著腰。卻不遲誤他們在監工的鞭子下，儘力乾活，用鐵錘、石夯等東西把整塊的礦石打碾成碎塊。

揚昔答覆道：“畢竟是軍國之器，一年到頭都不能熄火。”

“然也，就是與安陸一江相隔的鄂地銅綠山，傳聞從殷商時就有人在那開采銅礦，冶鍊銅錠，顛末周、楚千年開挖，仍然源源不斷！”

黑夫點頭，心中已有了分寸，但臨時冇有動聲色，再度看了一眼那些餬口在水生熾熱裡的刑徒，微微搖了點頭，便與揚昔返回了冶煉場。

數百名刑徒從紀山上挖出沾滿泥土的銅礦石後，便又用牛、馬等以筐運到流經紀山山腳的水流處洗濯，再順著下坡路送到貯礦場。或黃或綠的銅礦石在這裡堆積如山。

“本尉不管汝等如何做，接下來半年，務必交出比之前多一倍的銅！”

揚昔乃至給黑夫等人說，當年周昭王南征荊楚，就是為了獲得鄂地銅綠山出產的“美金”，作為戰利品帶歸去鑄禮器。

黑夫瞧了兩眼，發明這裡的居住環境非常卑劣，被罰來做活的多是犯了重罪的刑徒，以是他們的勞動主動性不高，在鞭撻的催促下才從屋舍裡出來，冇精打采地往冶煉區走去。

“姊丈？”

工匠們麵麵相覷：“安陸碓？”

他指著四周堆積如山的礦石，低聲道：“現在郡尉想要吾等增加冶銅產量，可不管增修多少爐灶，刑徒們措置礦石還是快不起來。”

這便是冶煉青銅時總結的觀色之法，操縱高溫將內裡的銅單質冶煉出來。每當通紅的銅塊出爐，滾落到爐前的大坑裡，立即有人取水，潑澆其上，水氣蒸騰，變成了白霧。這些銅塊再重新加熱，灌入土範，就能製出一塊塊銅錠……

這會，一半的煉爐下邊都火焰升騰，黑煙從上方冒出，把小半個銅官都覆蓋在內。

“哦？”

隔著大老遠，他們就聽到了郡尉李由的吼怒。

那邊的銅礦多到了甚麼程度呢？傳聞每逢驟雨下過，衝去了山體大要的泥土後，滿山就會暴露或綠或藍的星星點點，就是暴露在外的銅礦脈了。

李由和揚昔，另有一眾臉上灰撲撲的工匠都看向了黑夫，世人均想曉得他有甚麼主張。

李由扼腕感喟，但他也曉得，楚人在江南地區仍然有很多兵力，賣力看管鄂南銅綠山的就有兩三千兵卒。而秦國的計謀，更偏向於集合雄師打擊楚國的核心腸區淮南淮北，不籌算另斥地一條江南戰線……

郢縣又被稱之為“紀南城”，因為其正幸虧紀山之南，雲夢澤之西北。而間隔郢縣和江陵比來的一處銅礦銅官，就位於紀山之上。

他又彌補道：“不過正如左兵曹史所言，春日的木料潮濕，的確不好燒。以是更多的燃料，還是在秋冬之季，從大洪山、荊山處伐薪，再送到此處儲存備用。現在砍掉樹木，隻如果為了挖上麵的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