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蒙恬[第3頁/共4頁]

“妾來關中多年了，尤記得與亡夫在淮南時，喝過項君派人送來的柘漿，那味道，真是難忘……傳聞紅糖是從南郡運來的，製糖不以麥芽，而用雲夢澤邊的野柘製成。南郡也是西楚之地，吃著紅糖，還真有野柘的味道，也算是故鄉滋味了，來，小君子快嚐嚐！”

項莊看向項梁，見叔父點頭同意了，這才拎了一塊放入口中，甜得膩人，遠超柑桔，且公然有一股熟諳的柘味……

他們的社會職位，乃至不如那些身無冠帶，在地裡刨食的淺顯秦人農夫！

“哦？紅糖商販背後，莫非另有背景？”項梁混跡江湖多年，也熟諳宦海，明白這意味著，紅糖真正的仆人來頭不小。

“秦地十月月朔過年。”

這也是項梁挑明天出門的原因，和秦地很多處所一樣，全部櫟陽都沉浸在節慶的氛圍裡，官府休沐，常日裡死死盯著山東移民一舉一動的小吏也鬆弛，回家吃黍臛去了。

她眉飛色舞地先容道：“這但是本年市道上最後一批紅糖，從五百錢一鈞，漲到千錢一鈞，固然醫者說此物有補血的服從，但也太貴了，如何不去搶？傳聞新的紅糖最早也要開春後才運到關中來……”

“隗夫人！”項梁滿臉堆笑，請仆人將沉甸甸的青首野鴨代為轉交，他則拉著項莊拜倒在門邊。

項梁也是走了很多乾係，才讓自家的遷徙之處既不是巴蜀那種偏僻邊郡，也不是秦始皇眼皮底下的鹹陽。

隗夫人是個會運營的女人，很快就成了櫟陽冇人敢惹的貴婦人，還常有人來向她探聽朝廷訊息，人事任免……

項梁苦笑：“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騖，工商執雞。吾家現在已不是上柱國，也不是上執圭了，隻是淺顯的黔黎！”

“黔黎……”項莊垂下頭，鄙人相時，他堂兄項籍常常唸到這個詞，都會大發雷霆，說這是仆從的意義。

當時他還感到不深，入關中後，才明白這此中的屈辱意味。

年如何能十月就過？

項梁又細心叮囑了一遍，這才拍了拍項莊，讓他坐在車輿裡。

“都長這麼大了。”隗夫人感慨，卻冇認出這是個冒牌貨。

隗夫人仍然在誇耀本身動靜通達，他奉告項梁，此物已經被烏氏倮看中，訂購了數千斤，來歲開春要作為貨色，帶去臨洮以西的氐羌月氏之地發賣……

櫟陽雖隻是一個縣，城池卻不小，因為這曾是秦國故都，秦獻公為了與魏國爭雄，特地將都城從雍城遷至此處，秦孝公時才遷往鹹陽。櫟陽遂冷僻下來，但跟著十多年前，鄭國渠完工，路子櫟陽北部，櫟陽的地盤多得灌溉，遂成渭北糧倉，近年來更加繁華。

即便如此，秦始皇也冇健忘他們，在遷徙令中，便有項梁的名字。

少年重重點了點頭，向叔父包管道：“侄兒免得！”

他記念暖和的東楚，記念泗水邊的下相，夏天溫潤的河水中，全部家屬的男孩在水裡嬉笑打鬨，女孩則舉著蓮葉當傘，坐在舟上看著他們笑，田野上放眼望去儘是繁花朵朵。入秋也不錯，從淮南運來的柑桔酸甜清爽，吃到肚子撐不下為止……

項梁不住點頭，開端摸乾脆地扣問紅糖的產地、時價，心中乃至生出一個主張來。

項氏和很多楚國豪貴，便落戶於櫟陽，他們玄月尾纔到，剛安設下來，明天是項梁第一次帶項莊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