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君側之惡人[第2頁/共3頁]

所謂厲，指的是麻風病人，被視為絕症，慘痛的厲人如何會反過來顧恤君王呢？

“兒臣無才無德，恐廢弛國事，不敢為父皇監國……”

秦始皇板起臉：“但你莫非不知，秦律裡說，諸罰而請不罰者死！諸賞而請不賞者死！讓你為監國，這是朕給你天大的犒賞，容不得你回絕！不然，朕現在就能下詔賜死你！”

“兒臣之功績、才調、名譽皆不及兄扶蘇，兒臣之智，所受父皇之寵嬖又不及諸弟，縱為監國，恐怕兄弟及群臣不平，不但冇法清算朝綱，唯恐長此以往，也會遭受劫殺之事，使厲人憐我啊……”

但也再冇有人，愛他……

“齊國的大夫崔杼，其妻與齊莊公通姦，崔杼乘著齊莊公再來時，率家臣攻之，莊公要乞降崔杼朋分齊國，崔杼不承諾；莊公要求在宗廟裡用劍他殺，崔杼又不肯服從。莊公遂翻牆逃脫，被箭射中股部，墜落在地，竟被長戈啄成肉泥，接著崔杼就擁立了莊公之弟齊景公。”

公子高仍果斷不從。

不是假惺惺的謙讓，而是真的一口回絕，且神情惶恐，好似秦始皇要押他上法場似的。

公子高和扶蘇乾係還不錯，扶蘇的事，帶給他龐大的震驚，物傷其類，公子高隻感覺，父皇要本身監國，就像要將本身推到火堆上！

更首要的是，公子高之妻，乃右丞相馮去疾之女，他起碼能獲得馮家支撐……

“兒臣不及父皇萬一，唯恐本身冇這本領，更冇有那份剛毅。”

他越說越氣憤：

言罷，公子高再拜道：“以是厲人身上固然儘是膿瘡爛疤，但比起那些被劫殺，絞頸射股、饑死擢筋的君王，其內心之恐憂，精神之苦痛，恐怕不亞於厲人，莫非不值得可悲不幸麼？以是這句諺語，也有些事理……”

……

但他，又是一個極有自知之明的人！

“兒臣怕死，但更怕老婆後代受連累，寧肯被父皇賜死殉葬，也不肯他日因為才乾不及，做了錯事，而像齊莊公等君主普通，慘遭截殺，舉家皆死，或者像皇兄扶蘇一樣，變成喪家之犬，妻離子散……”

秦始皇又咳嗽了。

固然冇有明說要立公子高為擔當人，但前人有言：“君行，太子居，以監國也！”秦始皇的意義，很明白了。

冇有人不驚駭秦始天子，冇有人不害怕他，哪怕是是子孫，也戰戰兢兢。

這就是公子高終究的態度。

“你寧肯做鴟鴉，守著腐鼠，也不想做鵷鶵（yuānchú），攀上梧桐，食練食，飲醴泉，終究化為玄鳥，摶扶搖而上九萬裡？看看那高處的風景，感受將天下踩在腳下的至高無上？”

天下人，都盼著天子死去。

回過甚，看著陰沉的龐大宮室，公子高心不足悸。

但讓天子未曾推測的是，公子高，竟然回絕了這份殊榮！

“秦國的懷公四年，庶長晁與大臣圍懷公，懷公他殺。懷公太子曰昭子，蚤死，大臣乃立太子昭子之子，是為靈公，庶長把持朝政，秦三世不寧……”

“高，在你看來，這九州天下，赫赫皇權，卻比不上與妻、子怡然自樂首要？”

“父皇錯了。”

“至於李兌在趙國掌權，將趙主父圍了上百天把他餓死了；淖齒在齊國獲得了任用，便抽了齊湣王的筋，把他吊在宗廟的梁上，過了一夜就死了，這都是近百年產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