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鼎烹[第1頁/共4頁]

“都甚麼時候了，還喝！”

說到封君為將相之事，酈商眼中閃著光，言下之意是：張耳是魏人老鄉，又已複辟魏國，我這下可去投他了吧？再不去，就晚了。

眼下若寬恕戶牖張氏的事傳開，定能撤銷各地豪強輕俠的擔憂，讓他們主動來投。

“現在的魏與楚，就比方昔日的衛與魏。依我看，臨濟之魏，不過是楚人的傀儡，欲將魏地豪傑堆積在一麵旗號下，好為楚國所用。魏國的軍權，在那楚人武臣手裡，項籍屠襄邑，魏咎敢放一個屁麼？過後楚國若侵犯了宋地，張耳敢回絕麼？”

酈食其抬起喝酒過分的渾濁眼睛：“是當年聞名中原的大俠，外黃令張耳？”

孟冬十月尾，碭郡陳留縣（河南開封陳留鎮），高陽裡。

說到這，他想起一事，問貫高道：“陳餘、陳勝半月前渡濟北上，為我取長垣、燕縣（河南長垣縣），前去趙地，今到那邊了？”

在酈食其口中“非豪傑也”的張耳，現在正在戶牖鄉，記念十多年前，喪命於此的亡妻黃氏……

誰料張耳卻拭去眼淚後，點頭感喟：

本來，這戶牖張氏又分為二，彆離占有了戶牖鄉邑東、西兩個裡，村夫稱之為東張和西張。

“外邊的人都在傳，張耳在臨濟找到了寧陵君公子咎，立為魏王，眼下張耳已被封為外黃君、魏相，武臣為將軍，正攻城略地，欲答覆魏國呢！”

但邇來獲知的一個動靜，讓酈商再度衝動起來。

略有小智的謀士趙午倒是反應過來了：“張公莫非是在效仿文公遽見豎頭須之事？”

因為大野澤巨盜彭越起兵，篡奪了薛郡，擁立田榮之子為齊王，又向北滋擾濟北、東郡交界，以是東郡兵多集合在東麵，西、南卻空了出來，這便給了張耳機遇。

就在此時，門卻被推開了，一個四十餘歲的丁壯俠士卷著北風，倉促步入裡中，歡暢地對屋內正烤火煮酒的老者道：

張耳指著對岸道：“吾等若想拓展魏之國土，隻能向北，全據東郡，再設法與趙人合作，奪河內！”

自稱為“高陽酒徒”的酈食其卻渾不當回事，號召弟弟酈商道：“阿商，你來得恰好，此酒已燙，來飲體味解寒。”

隻是去歲陳平捲入黑夫的“兵變”，官府來索拿其妻、子，未曾找到，西張也好不到哪去，張蒼竄匿，他們也遭到連累，因而兩家財產被抄冇，族長下獄，宗族分離……

酈商最後有些不信，直到上個月，項籍猛攻碭郡首府睢陽（河南商丘），碭郡守、尉死守不出，項籍遂令部下持續圍城，他則西擊襄邑（河南睢縣）。

酈食其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亂世裡，與其急倉促起兵站隊，不如多看一會，這數月來，我也好好察看了一下天下起兵的世人，但他們皆平常之輩，握齱好苛禮自用，不能聽漂亮之言……”

但酈食其卻禁止了他。

“楚人極看重地區籍貫，我去了今後，毫不會獲得重用，隻會遭到楚將架空。”

酈食其點頭晃腦，搔著好些天冇洗的油頭道：“老夫不必出門，卻能知天下之事，遠的南郡之變不提，近幾個月，不就是那所謂的北伐軍到潁川轉了一圈，讓王賁不得不退兵，而楚國的項籍已取淮陽……淮陽與我高陽裡之間，就隔著一個陽夏縣，阿商，我曉得，你早已想去投楚軍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