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愧疚[第1頁/共2頁]

白炎錫帶著許半青穿街走巷，替她備了些吃食淨水，又買了幾套換洗的粗布衣服：“出門在外，財不成露白，穿的樸實點比較安然。”叫懷仁帝的侄女穿粗布衣，貳心底有些微的忸捏。

白炎錫又叮嚀了幾句，看著天氣實在是晚了，這才百感交集的調轉馬頭，微淺笑了下：“我們……”

白炎錫一向在看她，見她望過來，二人相視一笑，不知該說是如負重釋還是些彆的甚麼。

臨彆時，林公公兩眼一翻，以眼白對著她，倒是不肯開口的。他又不是傻子，現在已然明白了“小齊子”的身份。隻對白炎錫歎了口氣：“白侍衛，您可欠了咱家一次了。”

想到這，許半青卻俄然搖了點頭。

白炎錫有些寬裕，不知如何開口。

現在她倒有些憐憫朱兆鬆了，他碰到的那些事，擱誰身上誰也不好過。

若她是朱兆鬆，恐怕也會對懷仁帝寒了心吧？

白炎錫摸了摸鼻子。

此時天氣已有些暗了，許半青回過甚望著巍然在傍晚中的涼州城，一點也冇有終究脫困出籠的自在感。反而第一次有一種宿命般的哀涼，也不曉得她此生另有冇有機遇再返來。等候她的前路倒是更多的未知。

“就此彆過。”許半青介麵道。

因著皇上已經走了，許半青行動就便當了很多。在他走後的第三天，就跟著白炎錫出了守備府。

許半青藉著暮色望著一人一騎遠去，心中冷靜道了聲多謝，這才策馬背下落日奔馳而去。今後孑然一人，她不曉得她去那裡，也不曉得她今後會如何。但不管如何，她會為了那些幫過她，救過她，乃至因她而死的人一起，好好的活著。自在不但僅是想吃甚麼就吃甚麼，想做甚麼就做甚麼，而是運氣不再被人操控的一種感受。

白炎錫一小我回了涼州城去。

因著皇上走了，涼州城的氛圍頓時嚴峻起來。對大淮來講，現在能夠說是內憂內亂。城中行人希少，個個都一臉莊嚴。許半青心中也有些淒然之感。

又是一陣沉默。

二人牽著馬徐行向著涼州城的東門而去，大抵是因為乞顏部圍在相反的方向，是以城門處的防備並不若她設想中森嚴。守門的將士看了看白炎錫的腰牌，就將二人放出城去。

許半青不知說些甚麼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說甚麼好了。白炎錫口中說與那監軍訂交，卻連麵也冇見上一次。這回林公公曉得了本相，不知會不會對監軍說，而那監軍又會作何設法……說好聽了是受人矇蔽，說刺耳點，算是欺君也不為過。二人曉得許半青的真正身份，也恰是仗著這個身份，就算被懷仁帝發明瞭，也不會真的如何。但旁人倒是不知，如許一來，可說是結健結實的傷了林公公的心。

許半青幾近想衝著天空大喊――我自在了。

二人沿著城外官道又走了一段，許半青望瞭望天氣：“不早了，你歸去吧。不消送了。”

白炎錫沉默了一陣，點點頭：“你不要走通衢，四川救兵的虎帳就駐紮在不遠處。四川總兵在守備府見過你，還是避著些好。今後在那裡落腳，還托人送個動靜給我纔是。”

不過感慨歸感慨，事已至此，她已冇有彆的退路可走。扯了扯白炎錫衣袖，二人便分開了。

許半青說不出心中是光榮還是可惜。

連她親孃死了都要回京，她有甚麼來由不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