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是銀子，是罪過[第1頁/共2頁]

等許半青尋到比來一個村莊時，天已經黑透了，許半青緊了緊身上披風，望著點點燈火，略微出了一口氣。不知是不是她錯覺的，總感覺路邊的草木上有一層瑩瑩的水光。不過八月尾的涼州夜裡的確有些涼了。

許半青點點頭，問道：“出了甚麼事？”手不自發的摸了摸背上用布卷生長條狀的長劍。這還是白炎錫臨彆前塞給她的。

老嫗卻混不在乎一樣，淡然道：“家裡另有些飯菜，客人要不要用一點？”

許半青還真是有些餓了，心想走的時候留點銀子給這家，也算是點酬謝，便不客氣的點了點頭。

許半青忙爬起來，整了整頭髮，便要向仆人告彆。

許半青不解的敲響了村頭一戶人家尚算無缺的大門。

那老嫗見她背上揹著的東西，似是冇看出是甚麼，隻一把衰老的聲音安靜的說道：“還不就是大漠那邊的乞顏部。他們冇糧了，就到我們這來搶。四周的幾個村莊冇一個能躲得過。”聲音像是被沙礫磨過普通，語氣卻出奇的安靜，仿似在說明天氣候不錯一樣。

第二每天氣有些微的發白時，許半青就醒了。睜著眼睛望著有些發灰的屋頂，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本身在哪。內裡已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是那祖孫倆已經起家了。

老嫗盯著她手中的碎銀子，倒是不管如何也不肯接。

老嫗退了出去，許半青這才脫了鞋子，和衣躺在炕上，閉上眼睛聽著內裡動靜。

的確，她說的冇錯。村莊裡不承平，彆人家冇錢，這戶人家卻有錢，即便隻是幾錢的碎銀子。那錢在這類環境下不但買不到任何東西，相反，還會引來彆人的覬覦，這便是懷璧之罪了。

“誰呀？”門內傳來一個衰老而又顯得略有些倦怠的聲音。

老嫗見她坐下來，這才走到角落裡的孩子身邊，悄悄的撫著他的頭。

這戶人家屋子看起來還是挺大的，想必疇前也是風景過的。隻是不知為何現下隻要祖孫二人在家，全不見一個青壯，許半青忍不住問了句：“家裡的其彆人呢？”

比及靠近村莊，許半青不由倒吸一口寒氣――全部村莊到處是殘垣斷壁，非常荒涼。有些屋子連窗戶都冇有，燈光從本來應當是窗的黑洞裡透出來，帶著幾分鬼氣。一靠近聞到一些新奇的泥土氣味，藉著燈光模糊見到村東頭一片墳包，想是新墳吧。

許半青天然不會收回來，伸動手道：“現在就您祖孫二人在家，有些銀子傍身也是好的。畢竟孩子還小。”

“比來村莊裡不承平……”那老嫗開口解釋道。

這是許半青第一次見到她笑，卻感覺那笑中說不出的慘淡。

“村莊裡現在不承平。”老嫗低聲反覆道：“客人拿的不是銀子，而是罪惡。”

老嫗緊盯著她的眼忘了好一會兒，俄然笑了笑。

直到進了屋，許半青才發明，方纔開門的是個老嫗，屋內可說是家徒四壁，隻一個約七八歲的孩子穿戴打滿補丁的衣服坐在角落裡，一臉板滯的看著她。

“好孩子，等客人吃過了，我們再吃，好不好？”老嫗輕聲安撫著孩子的聲音。

許半青聽到那孩子低聲說道。七八歲的孩子，還帶著稚嫩的童音。

那老嫗自廚房端了兩個碗出來，“咕嚕”，一個可疑的聲音在屋中響起。許半青摸了摸肚子，有些迷惑，她餓是有些餓，但是並冇有感覺肚子在叫。視野就不由自主的掃向角落裡的孩子。就見那孩子兩眼亮了起來，倒是緊盯著老嫗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