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渾水摸魚[第5頁/共5頁]

“嗬嗬，”我順著他的話，調侃著讚了一句，“宋太祖趙匡胤是我最賞識的帝王之一，你與他比擬，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甚麼來了？”有人不解地問。

“你也吃吧。”我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落座，拿起筷子低頭用飯，避開了那抹暖和。從邊塞之城到江南秀地，這暖和一向包抄著我，我不得不承認我喜好這感受，乃至有點兒依靠上了，可我也有些驚駭。我覺著內心的防地正一點點變脆弱，比及完整潰敗之時，那結果我要如何承擔？幸虧明天就要分開。

“好！大夥兒做好籌辦，我們再做今兒的最後一次排練！”班主的動員令效果斐然，梨園的其他職員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精力分外抖擻，都彷彿瞥見金元寶和美女在前頭向他們招手，當然，我琵琶也彈的非常經心，不是因為那賞錢，而是感覺有點兒小慚愧——明晚的演出必定得鬨亂子，不然，我如何見康徒弟？

“好，我就為你再奏一遍。”我咧嘴一笑，起勢拉弦，《送君》的旋律一如五年前從我手底下傾瀉而出，如泣如訴，半途，朱和均度量琵琶與我相和，二胡的愁悶與琵琶的纖柔相依相織，天衣無縫，道儘了“有戀人終不能立室屬”的委曲和悲慼。曲罷，我與他皆沉浸在樂曲聲中不能自已，很久，朱和均才問了一聲：“這曲子叫甚麼”

“甚麼彷彿，千真萬確！” 挑起這話題的人斬釘截鐵道，“我孃舅剛跟著他店主從姑蘇返來，說是那女子姓……姓王，對，冇錯，姓王，年方二八，也就是一清秀才子，並非甚麼傾國之姿。依我看，我們梨園裡幾個旦角的麵貌可都擔得起‘娟秀’二字，若真有機遇在皇上麵前露臉，那《梅龍鎮》也不是不成能在我們杭州府再演一回的嘛！”

“這我還能誆你？”班主望了那小夥子一眼，臉上帶了幾分嚴厲道，“不過，你小子得給我用點心，聽到冇有，剛纔有一張琵琶彈錯了兩個音，是不是你啊？”

“今兒備的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兒。”朱和均嘮叨了一句，也開動了。

其彆人都在院子裡擲骰子，打馬吊，我便搬了把椅子，從屋子裡找來一條毯子裹在身上，在太陽底下好好地打了個盹兒，比及有人將我搖醒，已是梨園用飯的時候。吃飽喝足了，我也完整復甦了，看看窗外，天氣還冇有完整暗沉，不知這康徒弟甚麼時候能到將軍府，正想著，忽見梨園裡的“包探聽”從門外跑出去，鎮靜地一疊聲道：“來了，來了，來了！”

“感謝。”我接過樂譜，朝他感激地一笑，朱和均也綻放大大的笑容，輕鬆道：“剛纔小生我獻了一曲，不知鄙人是否有這幸運，能親耳聆聽蜜斯拉一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