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狹路相逢[第2頁/共5頁]

“冇聽皇阿瑪說要靜養嗎？我們總不能違了聖諭吧？”胤礽的迴應也飄了過來，聽那口氣冠冕堂皇中竟彷彿還含了些欣喜？

略顯平平的迴應，卻讓我心內悄悄欣喜。這感受就像是過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執手風雨多年，不需華而不實的花前月下，也不需詞采富麗的山盟海誓，隻要最平實的一句話，最藐小的一個眼神，都能在相互心中綻放人間絕無獨一的靈犀之花。

行宮了保衛森嚴，五步一崗，班第緊緊抱著我，腳步堅固。我窩在他的懷裡，望著他那剛毅的臉龐，泛青的下巴，心中不由出現一陣柔情，腦際劃過一個傻傻的設法：這條路如果冇有絕頂，我便可永久窩在這個刻薄、暖和、放心的度量裡了。想到這兒，我將頭貼向班第的胸膛，細心體味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刻薄和堅固。

“嗯！”我悄悄點頭，往班第懷裡縮了縮，將耳朵在他的胸口，聽著那一聲聲有力的心跳，我的心才垂垂安寧下來。近似的夢這陣子做過好幾次了。在夢裡，不是班第殺了朱和均，就是朱和均殺了班第，每次我都在驚叫中醒來。明知是夢，但還是會感覺心頭髮慌發疼。

我接過帕子，把眼淚鼻涕十足掃淨。佛教中確有循環之說，先前雖一向半信半疑，但這會兒我寧肯挑選信賴。

“那主子先帶禧兒出來。”班第說著抱著我持續前行，胤礽的聲音叢班第的身後傳過來：“老三，發甚麼愣，走啊！”

“皇阿瑪……”我抱恨哀號，“您的外孫子冇了……冇了啊……另有塞圖……塞圖為了救我也……也走了啊……”

“你這孩子啊！”康徒弟歎了一聲，將我連著被子一同攬在懷裡，悄悄拍著安撫道，“不哭了，不哭了，皇阿瑪曉得你在噶爾丹那兒受了很多委曲，皇阿瑪必然替你報仇，彆哭了，我的好禧兒，彆哭了！”

我抽泣道:“都走了……再也，再也不會返來了！”

聽班第說，自從接到我私行出宮莫名失落的動靜以後，康徒弟一氣一急就病了，可為了大局一向秘而不宣，厥後，噶爾丹又放出動靜說我在他手中，康徒弟的病情又更重了一層，近臣勸他迴鑾，他卻果斷不肯，嘴上說是必然要親目睹到噶爾丹敗退纔回，實際上是一向在擔憂我的安危。康徒弟原有旨意要班第救我出來後立即帶往行宮的，卻不想我出了那很多狀況，不得已在巴林蒙古調度了幾天，待我稍有好轉再帶我來行宮。

“不”，我扒開朱和均的手,連連點頭，“一鳴，我離不開班第和孩子……”

“這纔是我的乖老婆！”班第一低頭，覆上了我的唇，在舌齒間膠葛很久才放開了我，帶著點意猶未儘道，“老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嗎”

“乖老婆，快閉上眼睛睡會兒。”班第低低輕柔的嗓音透過胸膛微震著我的耳膜。我曉得，他是怕我與胤礽麵劈麵撞見，那些剜心挖肺的回想又會像潮流般湧來，不如裝睡避過。班第的擔憂冇錯，不過，除了揪心的回想，現在在我心內炙烤難耐的更有仇恨的火焰。我恨不能現在我目光能化成兩把利劍，一下穿透胤礽的胸膛，用他的命來祭奠我那未能來臨人間的孩兒、枉死的塞圖和烏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