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病根[第2頁/共3頁]

“老祖宗，萬歲已在外頭守了三天了……”

他天然不籌算奪嫡，更是底子不想去爭甚麼皇位，他隻想把日子過得更舒暢一點兒，能安安生生的當他的閒散王爺，起碼大要上其樂融融地把這一輩子過完。

康熙怔了一怔，才俄然想起這旬日之期竟已不知不覺間到了，忙將仍輕喘著的兒子一把抱了起來，細心打量著那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

“水火無情，一遭都夠人受的，又何況連著兩回呢？”孝莊臉上的笑意也淡去了，摸了摸胤祺瘦得有些發尖的小臉，望著那一雙仍有些懵懂的眼睛，輕歎了一聲道：“太醫說這已是傷了肺脈。若經心保養著，倒也總不會有損壽命，可每逢季候瓜代，卻要比凡人更易起病，更忌諱受寒熬夜，辛苦鬱結……”

“奴婢不敢。”蘇麻喇姑笑著應了一句，把手裡的京八件撂在桌上，“實在是我們這兒——咳，這東西都快擱不下了，老祖宗瞅著冷得差未幾，也就放過萬歲爺這一次吧。”

“見小我就顯擺，看把你歡暢的。”孝莊嗔笑了一句，表示蘇麻喇姑取來了外套替他披上，“剛好點兒就滿地的亂跑，還不快進屋裡頭去，留意著了風。”

她話說到一半，望著康熙更加暗淡慚愧的神采，卻又俄然話頭一轉道：“可也幸虧這是個繁華病。隻要日日好生養著，叫他這一輩子太承平平的，不操心不悲傷，也能活得悠長。常日裡不過是咳嗽上兩聲，總歸不礙甚麼大事的。”

“燒了整整三天，今兒才退了燒，咳得甚麼都吃不下，你送的那些東西甜的齁死人，底子就不敢給他吃。”孝莊望著他到了門口反而緩下來的步子，悄悄歎了一口氣，將他往屋裡推了一把，“如何，光聽哀家說就夠了——不出來看看？”

在孝莊似笑非笑的諦視下，康熙的神采不由難堪了一瞬，卻還是按捺不住滿腔的牽掛擔憂，快步走到孝莊身邊接下了那一碗藥：“祖母，小五他……”

“老祖宗操心得是。”蘇麻喇姑俯身應了一句，又探身往拐角瞄了一眼。瞅著那斜斜的影子還固執的立在角落，很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隻得持續道：“可奴婢看著，萬歲爺這幾天也是真難受——貴妃娘娘闖下這麼大的禍，主子提心吊膽地擔憂著老祖宗是以惱了他。這幾日又都冇能朝著阿哥的麵兒，內心冇日冇夜地牽掛著……”

“這孩子苦衷重，向來都靈巧得要命，又最會疼人，可比皇上當年要懂事很多了，哀家一向很喜好他。”孝莊用心談笑了一句，見著康熙眼裡也總算見了些笑模樣，這纔不著陳跡的鬆了口氣，又淡淡笑道：“雖說連著遭遇兩場大難，可哀家瞅著他反倒放開了很多，這些日子也曉得撒嬌了，身上生機兒也足了，叫人看著都感覺內心歡樂。”

康熙如何不曉得這話是說給本身聽的，忙應了一聲，將胤祺抱進了屋去。窗子上的雕版早被撤了下來，這一間小屋也跟著亮堂了很多，他這還是頭一次到這個兒子的住處，細心打量了一圈，見著公然是用心安插的，心下對孝莊更是感念備至：“叫祖母操心了。”

他向來都不是個多有野心的人，卻也不肯在如許的夾縫中掙紮求存。宿世曾經鬨到身敗名裂千夫所指的境地，他都能重新在風雲變幻的文娛圈裡重新站穩腳根，一步步混的擺佈逢源風生水起，現在不過是把都會劇換了時裝劇的背景，他明顯也一樣能演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