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還朝[第2頁/共5頁]

“畢竟是在您府上哭的，萬歲爺說您那兒清淨，也冇多少外人瞥見，還不至於有多丟人。”

除開舞弊的身分，康熙年間的科舉軌製實在已生長得頂成熟了。且不說早已有了彌封糊名專人謄寫，更有人專門對朱墨卷覈查對比，再叫外簾收掌所的官員複覈一次，確認過無誤纔會將墨卷封箱存檔，將硃卷送到聚奎堂掛批，最後才由房官挑出好的來保舉到上頭核閱――如許龐大的架構，按理說隻要不是統統人都沆瀣一氣地一塊兒卯足了勁做手腳，要想純靠外力摻上一腳，實在也實在是困難重重的。

胤祺順手悄悄理著流雲的鬃毛，聞言卻隻是不覺得意地應了一聲。梁九功苦笑著點了點頭，又俄然發笑道：“您覺著那是破事兒，動靜一傳回京裡，的確都快炸翻了天了――另有參您的呢，說您不與萬歲爺報備便忝受主考重擔，的確目無朝廷，視秋闈大事於兒戲，影響實在特彆卑劣……”

“您看――怪不得萬歲爺說用不著跟您打號召呢，您就是慧眼如炬，料事也如神。”

“我回不去江南，還不是因為當初他把我騙到這兒來當甚麼主考官……”

“那小子就是個天生的人精，擱鄙人頭實在藏匿了，非得帶到京裡才氣顯出他的妙處來。”

一起不竭地謝過百姓的厚愛，收了滿滿一車糧食的胤祺望著車裡被捆的結健結實的兩隻雞一頭豬，一時竟然不知該打動還是該頭疼：“這都是直隸公眾的情意，毫不成孤負了――可如果帶回府裡去，估計咱到過年之前都不消再買糧食了……”

梁九功聽得幾乎冇忍住笑意，輕咳一聲無法點頭道：“公然甚麼事兒都瞞不住阿哥，八阿哥恰是這麼教的，十阿哥也確切都衝進您府裡去哭八回了――估計這會兒也差未幾哭累了……”

胤祺淡淡一笑，如有所思地緩聲應了一句，寂靜半晌才又輕聲感喟道：“就是那些既無權勢、又無家財的人，纔不得不一門心機鑽進這冇半點兒用處的八股文裡頭，經心極力地年複一年讀書招考，隻求有朝一日能魚躍龍門――可也恰好就是這些小我，本來就已經在最底下了，說出的話冇人能聞聲，受了委曲天然更是無處申述，麵對這一份不公允，他們乃至連掙紮抵擋的才氣都冇有。”

“下官那隻是姑妄言之，姑妄言之――爺您可千萬得姑妄聽之才行，千萬不能太往內心頭去。”

在自家主子的長年浸淫下，貪狼也終究慢慢把握了甩鍋的精華，從隻曉得接住胤祺甩來的鍋，一步一步往主動甩鍋給彆人的方向穩步進步著。胤祺聽了他的話卻也是目光一亮，深覺得然地點了點頭，一本端莊地輕笑道：“這個主張好，等歸去直接送到宮裡頭去，咱也乾上一回辛者庫的活兒，管他禦膳房的想如何拾掇呢……”

“……”胤祺冇想到自個兒的烏鴉嘴都退化到了這類境地，沉默半晌纔有力道：“以是皇阿瑪竟然寧肯派人數著，都不攔上一攔，就叫個堂堂皇子阿哥坐地上丟人至極地嚎啕大哭？”

就像他宿世隻要靠著高考狀元才氣替自個兒爭來一個堂堂正正說話的資格一樣，身份跟職位不敷，是連公允都冇處可講的。事情已走到了這一步，他就算再癡鈍，也早已猜出這統統從一開端隻怕就是個設好了的局，乃至連這個巡考的身份隻怕也是施世綸成心攛掇著皇阿瑪給他的，就是為了叫他來管這一場舞弊的案子――隻是這麼一個無益有害的局，他跳得倒也心甘甘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