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境[第1頁/共3頁]

康熙將他摟在懷裡悄悄拍撫著，並不急著問他究竟是如何了，內心連頭自個兒都未曾發覺的隱晦角落，倒是莫名的的鬆了一口氣。

胤祺聞言卻冇有立時迴應，反倒怔怔地沉默了一陣。康熙卻也不急，耐煩地等著他的呼吸漸漸平複下來，再度抬開端輕聲開口：“就跟皇阿瑪說的一樣――兒子夢見的，是這一輩子……”

直到纔剛那一句故意偶然的摸索，見到了胤祺如許激烈的反應，貳內心才總算真真正正的安寧了下來。不過就是做了場夢的事兒，捅破天又能有多大？也就是這麼大點兒個孩子，又生就一副敏感細緻的小巧心腸，自個兒悶著頭想的多了，纔會把這一場夢當作了天大的事。

他本就有大誌壯誌，發憤要建一番豐功偉業，要替大清朝打下萬世根底。這一起走來，他確切已垂垂做到了，可卻隻要他自個兒的內心清楚，這條路上留下了多少的可惜，多少的悔怨――如果真能未卜先知，真能曉得那些尚未產生的事，他便能夠早做籌辦，提早改道，又該少去多少的疏漏與遺憾？

康熙取出帕子，耐煩地把那一張小臉上的眼淚鼻涕都抹潔淨了，悄悄揉了揉胤祺的頭頂，深深望著那一雙滲入了淚水的清澈眸子，一字一頓地開口。

可胤祺卻連半個字兒都冇再開口，隻是怔怔地凝睇著他，清澈的瞳人裡儘是天然的信賴和依靠。本來的惶恐與害怕緩緩消逝，標緻的唇線微微上挑，緊皺著的眉頭也終究放鬆下來，氤氳開溫和清淺的笑意。

他這話本是隨口的打趣，卻見胤祺的神采俄然顯而易見地慘白了一瞬，眼裡顯出些極害怕的神采來，連本來的笑意也已變得勉強有力，半晌才深深埋下了頭，極輕聲隧道：“如果……兒子真的夢著了彆的，皇阿瑪會不會把兒子當作妖孽，再不……再不要兒子了？”

這會兒的工夫，康熙竟俄然模糊同孝莊的心機產生了奧妙的共鳴――任何一件事都能夠有千萬種反應，可這孩子的反應恰好永久都是最窩心最熨帖的哪一種，的確叫人不知該如何疼他，才氣對得起這一份天真純稚卻又非常厚重的信賴靠近。

他乃至冇有再多問一句，就如許無前提地信了康熙的話。

現在的懂事，無疑是為了將來的不懂事做鋪墊。康熙無疑是個望子成龍的父親――固然他們哥兒幾個倒也勉強能算得上是龍子龍孫了，可在這位高標準嚴要求的皇阿瑪麵前，要想舒舒暢服的過他胡想中安閒的日子，就不免要起各式百般想獲得乃至想不到的牴觸，而一個懂事又知心的兒子，明顯是最輕易獲得父母的諒解與寬大的。

緊接著，像是底子就不籌算給康熙甚麼反應的機遇似的，他俄然緊緊扯住了康熙的衣衿，低了頭恍忽似的持續說下去：“當時候兒子抄經抄的頭昏目炫，就做了一個夢……那夢長的嚇人，兒子在夢裡頭，就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產生的事兒也像一輩子那麼多。比及夢醒的時候，麵前俄然呈現了一個發著金光的人……”

他現在已完整信賴了胤祺那一套“佛祖托夢”的說辭。以康熙的帝王心性，乃至都不得不承認――在聽到胤祺提及夢見這一世的事時，貳心中竟有一瞬閃過狂喜，這一份突如其來狂喜，幾近叫他幾乎失態。

他的眼裡彷彿閃過些懵懂的畏敬，頓了半晌才又持續道：“那人對著兒子說，你此生方始，便窺見這一世全貌，一定是幸事，倒不如忘了輕鬆。說著，他向著兒子眉心悄悄一點，就有一道金光直衝過來――正在這時候，兒子隻覺身後傳來一股大力，被扯著跌進一個黑漆漆的洞裡去，再睜眼時，就瞥見了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