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地頭蛇[第1頁/共2頁]
曾母周氏與鄭軾的母親呂氏在天井邊酬酢拉家常,呂氏比周氏年長七歲,本年五十三,不善言談,是個儉樸的老婦人,呂氏二十年前隨夫從永豐來鷹潭定居,十年前丈夫歸天,rì子也過得貧寒,現在兒子進了學,能免除家裡的田賦徭役,今後的rì子就能餘裕些了,呂氏自是欣喜,聽兒子說了曾漁母子的處境,大為憐憫,冇等兒子說出要留曾氏母女暫住,呂氏就先提出來了,這時正與曾母周氏說這事――
這時鷹潭坊的公眾越聚越多,不竭有人上前向鄭軾道賀,鄭軾忙於對付,團團作揖,請父老鄉親讓個道――
按爹爹叮嚀,小女孩謙謙接著是要向曾漁施禮的,卻看到曾漁身邊的妞妞了,頓時眼睛一亮,指著妞妞問:“她也是要到我們做客的嗎,爹爹?”
曾漁淺笑看著三癡兄的愛女,這小女孩偏瘦,膚sè不如何白淨,額頭高廣,眼睛又黑又大,說話時兩隻眸子子烏溜溜轉,一副小機警相――
曾漁笑道:“為甚麼這麼問?”
那女童固然年幼,跑起路來卻頗矯捷,跨著竹馬“駕駕”的另有那麼快,跑著跑著俄然將手裡的細竹竿丟在地上,伸開雙臂歡叫著:“爹爹――”
小女孩謙謙當即道:“長大了的才叫姑姑,她和謙謙普通大,才大一點點,我不叫姑姑,不叫。”態度很果斷。
鄭家有兩個男仆,就是來福和他父親福貴,福貴六十多歲了,白髮蒼蒼,耳有點聾,腿腳倒還利索,在鄭家已經四十多年,是從永豐跟著鄭軾父親來這裡的――
曾漁道:“三癡兄固然去見客,弟在這後園看看江景。”
鄭軾的老婆李氏比鄭軾小一歲,麵貌平平,勝在賢惠,家裡冇有女仆女傭,一應洗衣做飯都是李氏一人cāo持,一不足暇還要織麻,這時正在廚下籌辦晚餐。
鄭軾對女兒私語了幾句,女孩兒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朝曾漁這邊看著,用力點頭,鄭軾便抱著她過來了,在曾母周氏跟前放下,女孩兒當即扭著小腰臀向曾母周氏萬福,大聲道:“謙謙向曾老夫人問好。”咬字清楚,並不nǎi聲nǎi氣,膽量也大,不懼見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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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看了一眼爹爹鄭軾,說道:“爹爹要我叫你九鯉叔叔,九條大鯉魚的九鯉叔叔。”
曾漁半蹲著對小女孩道:“謙謙,我是你爹爹的朋友,你該稱呼我甚麼?”
鄭軾道:“九鯉你有所不知――”當下將桂氏宗族與他鄭家的衝突略略說了,道:“這類人我去見他何為,下半年我就將那些地步收回另覓佃農耕作,看他桂家還敢禁止否!”
鄭軾和曾漁在後園漫步閒話,鄭軾道:“九鯉看到了吧,令堂與我母親很說得來,山荊就更不會忤我情意,我家謙謙更有妞妞做玩伴,我有空還教她二人識字。”
鄭軾皺眉道:“桂家人來乾甚麼,叫他們走,就說我有朋友要陪。”
妞妞和謙謙已經很熟絡,兩個小女孩從後園跑到天井,玩得不亦樂乎,妞妞起先是跟著謙謙跑,不時留意鄭家大人們的臉sè,看會不會煩她們嬉鬨太吵,但鄭家人都是笑眯眯的和藹得很,隻是提示她二人:“謹慎彆跌著,彆撞到門框。”
鄭軾道:“是啊,向姐姐問好,呃,謙謙要叫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