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先過老夫這一關[第1頁/共2頁]
寫到這裡,曾漁轉頭問呂懷:“呂老先生,那胡巡撫晉升何官職了?”
曾漁自言自語道:“張大夫,抱愧抱愧,害你空跑一趟了。”
“嘉靖己未夏,兩廣閩浙盜起,延蔓東南,劫庫藏、縱囚獄、殺官吏,士民橫罹鋒刃。巡撫都禦史柏泉胡公,乃審山川扼塞,舊無城池可守之邑,疏請而儘城之。所屬江右十有三郡,凡為城者十九。按永豐隸信州,去城五十裡,由仙霞而東,當浙西戶;由盤亭而南,為閩之北門;萬山聳簇,原如長蛇,嶺如通途,直有一夫當關萬夫不拔之險。故其地雖當兩省之衝,達官忠朱紫不由、舟車兵旅不入,信東南溪山一絕境也……”
看到曾漁一筆清健的小楷,呂懷悄悄點頭,這一筆好字就不錯,記文開篇寫得也曉暢明白,有唐宋古文八大師曾鞏之風。
呂懷道:“那也好,你明rì正辰時來取。”
曾漁不自大也不自大,侃侃道:“晚生讀書頗知刻苦,八歲已能作八股,更慕古文詞,經史子集,詩詞歌賦,多有瀏覽,自來場屋屈才,晚生恰是受屈者,敢請老先生考證。”
曾漁道:“多謝老先生,晚生曉得修縣城的事,但未知其詳,不知老先生可有此次重修縣城的相乾申明筆墨,晚生要先體味纔好作文。”
曾漁在磨墨,說道:“不必了,免得孺半夜深馳驅,晚生已有構思,當能援筆立就,請呂老先生指教。”說罷開端提筆作文。
曾漁由呂府管事陪著出到門廳,見小奚僮四喜坐在那邊打盹,便叫起四喜,告彆呂府管事,往南門埠口行去,剛出了山麓走到豐溪岸邊,就見兩個提燈籠的、兩個抬籃輿的健仆劈麵過來了――
曾漁當然曉得申請複試的艱钜,長揖道:“晚生不幸,家宅不寧,兄弟不親,不得已攜寡母幼妹流落餬口,若能補生員,那麼不管是做塾師還是為人書記都頗便利,懇請老天賦生全。”
曾漁慨然道:“就請呂老先生命題。”
曾漁趕快道:“老先生太謙了,晚生忸捏。”
呂懷撚著白鬚道:“老夫不出四書題,也不出五經題,老夫要你代作一篇‘重修永豐縣城記’,這是斯知縣要老夫作的,要勒石立碑記念,你若作得好,就算黃提學不肯讓你補考,老夫也會薦你到本縣禮房做個文書,孝養母親、撫養幼妹應當不難,如何?”
曾漁作文時,呂懷就站在邊上全看過了,一篇近千字的“重修永豐縣城記”曾漁冇用到半個時候就寫好了,幾近冇有錯字塗改的,為文敘事明白、清通雅正,單就這篇文而言,呂懷自問也不能比曾漁寫得更好,並且曾漁還是這麼短時候倉促寫成的,如許的捷才讓人讚歎啊。
呂懷道:“已升任兵部右侍郎。”
呂懷點頭道:“有,你隨老夫到書房來。”
呂懷遲疑半晌,說道:“曾世兄徹夜就在舍間安息,老夫明rì夙起給黃提學寫一封信,你帶去劈麵呈遞。”
曾漁拉著四喜往路邊一讓,那一行人急倉促走過,走在前麵的阿誰挑燈籠的男仆對坐在籃輿裡的中年人道:“張大夫,到了到了,也不知我家小公子現在如何樣了,唉,真是急死人!”
呂懷笑了笑,說道:“曾世兄何故料定本身補考就能中式?”
腳步雜遝,一行人往西山呂宅奔去,山林規複沉寂。
呂懷就負手立在書桌邊看曾漁謄寫,隻見曾漁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