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頁/共3頁]

手心下的髮絲，是孩童特有柔嫩精密，轉眼間重華就長那麼大了，回想起她剛生出來時小小軟軟的裹在繈褓裡的模樣，皇後有一些走神。

皇後欣喜於她的懂事，手心撫過她日漸稠密的髮絲，輕聲道：“長出新發來了。”

阿鄭目帶慈愛地看著她，細細與她說道：“恰是，魏皇後、魏朱紫、大將軍另有大鴻臚都有一個阿孃，他們的阿孃姓趙，因生下這很多出息的孩兒，賢人即位之初，便封了她做一品國夫人。”

因夏侯沛揭示出來的聰明穎慧，夏侯庚每返來，也總會晤見她。幾次下來，便震驚於她的進步神速。

夏侯沛實在不肯與人去爭，她上一世爭了半輩子，最後爭勝了，也冇覺很多歡暢，勞心勞累了一世，最後死於非命，實在說不清是對勁是難過。到了當代，她隻願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阿鄭謹慎看了皇後容色，知她心有成算，便不敢多言。

這時，皇後返來了。

夏侯庚煩躁地起家在殿中來回走了一輪，又想到夏侯沛之資質卓絕，眉心便是狠惡一跳，他喚來趙九康道：“你去各處看看，但有關於十二郎的談吐，皆來報與我。”

皇後見此，禁不住淡淡一笑，和緩地說道：“那麼，今後重華再出門去，也如本日這般，不等閒與人扳談可好？”

夏侯沛一聽到內裡的動靜，便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就往外跑。身後一大串宮人惶恐失容地跟著，口中直呼“十二郎，慢著些，留意腳下”。

皇後答覆：“唸了一遍，與她解釋了一遍。”說罷，目光便在夏侯沛小小的身軀上逗留半晌，而後道：“重華有過耳不忘之天賦。”

這個年紀的小孩恰是好動的時候，夏侯沛不好動，但她喜好四周去看，熟諳所處之處。皇後寓以是長秋為名，父老久也，秋乃是萬物成熟之初的風景，長秋二字寄意永久誇姣。偌大一個長秋宮，殿宇軒昂，天井森森，遍植草木。

待一入長秋宮，夏侯沛左看右看，皆是阿孃親信，便說話了。她摟著乳母的脖頸，問道：“三郎去尋他阿孃了。他也有阿孃嗎？”

她要快快長大，在此之前，就毫不要給阿孃添亂。夏侯沛雙手撐著空中站起，拍拍小手道：“我去與阿鄭玩啦。”

夏侯沛吐吐舌頭，肅容站好：“兒拜見阿孃。”

這日，夏侯庚自入殿來，聽得夏侯沛在那朗朗讀讀，不由驚奇地問皇後：“十二郎竟識得字了？”

朱紫是三夫人之一，皇後之下便是三夫人，三郎之母職位不低。

不必她多說，皇後就明白了。她並冇甚麼不測，也無甚憂愁，隻平平道：“無妨，不讓重華與他獨處便是。”

隻是由此，阿鄭便落空了乳母的感化。皇後見此，便與了她一官銜，使她成了宮中女官，令她仍舊照看夏侯沛。

夏侯沛眼睛一亮，奔馳疇昔：“阿孃~~~~”

夏侯沛生下來時頭髮是軟軟的黃黃的幾根，極是稀少，乳母還擔憂過一陣，到厥後漸漸長出新的，稍稍稠密起來，看著也並不比其他孩子少，乳母這才放心。

乳母姓鄭，宮人們皆喚她阿鄭。本是崔氏奴婢，入宮來奉養。眼下夏侯沛已不如何喝奶了，她長出四顆牙的時候，便不欲再喝奶，寧肯去喝那與當時的她而言並不好下口的米糊糊。皇後見她對峙，便由了她，隻是又恐她腸胃脆弱不能克化，再且吃奶冇足月的孩子會長不高，便令人每日都取新奇牛乳來，摻在米糊糊裡。倒也讓夏侯沛健安康康地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