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仇人・親人[第1頁/共4頁]

沐夜想起來，多年前師父說過那麼一句：沐府裡少了一個，阿誰最弱的。

沐夜得隙又瞧了承恩的背影一眼，隻見他身子雖弱了些，麵色還是好的。

二夫人一副對勁的嘴臉，一同扶著女兒的另隻胳膊，對勁的對半子說道：“賢婿現在也是正四品都城副校，還是如此疼我兒，我兒真是……好福啊——！”

沐夜不語，側目看了眼，前麵的人馬連續到了，多數是沐家本家以外的旁係，另有二夫人半子家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她們二人已走到正門前了，三夫民氣細眼尖，一眼就瞧出站在那一群侍女中的沐夜氣質不凡，看不清她的臉卻也在心中猜忌，正要上前證明，耳旁響起了女兒的怒言：

這頂紅轎分歧於其他，圍在那邊的侍女有六七個之多，一個侍女撩起了轎簾，隻一眼，沐夜的眼便紅了。

現在想想，那都是疇前了，知己甚麼的，七年前，她的也一併被狼吞了。

沐承恩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機，確也聽話的進了院子，隻是每三步便轉頭看她一眼，那眼，卻還是紅的。

“娘，謹慎點。”年青女子扶著老夫人走來。

三夫人惶恐地想去按住她的嘴，一麵道：“快彆說，快彆說了。”

她說‘一樣’？甚麼一樣？一樣冇有娘嗎？

三夫人快步跟了上去。

不待多時，三夫人下車了，她和三蜜斯皆是滿麵肝火。三蜜斯一手緊握著腰間的佩劍，貝齒緊咬，三夫人一把按住她的手，低聲道：“又要使性子，這就忘了你爹十幾天前罰你跪佛堂的事了？再說，也不看看這是那裡？”

沐夜冇想過要去搭沐盼盼的話，她餘光瞧見了最後的一頂肩輿落到了正門外，心猛地一下揪了起來，錯過臉前擋住她視野的沐盼盼的身子，雙眼直直的凝著那紅棚頂子的大肩輿。

承恩身上披了個深玄色的大袍子，黑夜中隻瞧見他那顆小小的腦袋和白淨的麵龐。

三夫人聽這話，麵上一白，哪另故意管那沐夜，厲目看著女兒：“府裡其他夫人甚麼出身，你娘我甚麼出身？能走到這一步，不忍？我早死了，更冇有你。”

…… ……

老的，是沐家的大夫人——蕭氏，年青的，是沐家的大蜜斯，沐茵茵，從小便訂了親，隻是遲遲未過門。

隻要這麼一名四蜜斯，四夫人，冇有了。

二夫人金氏也是武將世家出身，他的女兒名喚沐雯雯，是四個女兒裡最早出嫁的。二半子名叫金元明，是金氏的遠親，輩分上沐雯雯原是要喚他一聲表哥的。

沐夜一向低著頭，直到聽到一個降落而又嚴肅的聲音在她臉前響起：“起來吧。”

連日的馳驅，沐府高低都累了，晌午餐一過，世人都歇下了。有些年青的精力足些，便在前院裡賞花喝茶，或是參議比劃，當中也有不懂端方誤打誤撞進了後院的。隻是沐夜躲得好，舒展著舊屋的大門，門上貼著“屍房”二字，屋子外深紅的枝葉包的又嚴又密，直到入夜，也冇人敢上來拍門。

十五六歲的男人，眉眼含笑，凝著沐夜。他一身淡黃的長衫，對襟刻著紅絲的胡蝶花，高雅的玉顏上雕鏤著邃密的五官，水色的眸子裡泛著粼粼波光，似是能看破統統，精美又高挺的鼻子，一頭烏黑的髮絲矗立一髮髻，垂髮及肩。便是站在他身邊的一群小侍女，莫不是麵帶桃花，頰似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