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行路難05[第1頁/共3頁]
提起姑蘇來的兩位師父,許礴天然想起青菀。山上的事情奇特,這會兒想起來另有些呼吸不平。他不是見著美人走不動道兒的人,宮裡長大的,甚麼樣的人冇見過。他也不是個輕浮登徒子,見著甚麼人都心念難控,鄙人頭支棱個小帳篷,不知羞不知臊。
青莞立在他身前,撐起的掌心忍不住有些微蜷。火光在她耳後半側臉上跳閃,映得前頸肌膚勝雪。七年了,他竟還記得她的模樣。而那一聲婉婉與七年前的叫法一樣,輕緩中帶著一絲糖心味。她內心蕩起一層波紋,卻都在手掌再度的撐開的時候都給藏下了。
容祁在他前麵低頭進軍帳,“無礙,再療養兩日便可病癒。”本就不是甚麼重傷,剿匪的時候失了手,肩膀上捱了一刀。已是療養了幾日,好了大抵。
容祁笑了笑,忽說:“殿下是瞧上阿誰帶髮修行的小師父了?”
他把目光上移,水霧濛濛地盯著青莞,喉間發乾發啞,含混不明地說一句:“想做些混賬事。”
然容祁突突開這麼句打趣,總也不是無端給本身找尷尬。那一通劈臉蓋臉,可冇給他留一點顏麵。許礴甚麼脾氣他最是體味,大事麵前無小事,冇有揪細的心機,這會兒如何就單單把那小尼姑和她師父想著?傍晚時分山高低來的兵士還說,那小尼姑是叫六王爺馬背上擁了一起返來的。
斟好茶,容祁擱下茶吊子,開端說話,“在此處休整兩日便可回京覆命,此番兵士喪失較少,匪寇掃得也潔淨,皇上必當給殿下記取這一功。”
青菀受不住他的目光,自轉了身子籌算往彆處去。她從也冇籌算再與疇昔有甚麼牽涉,容祁也是包含在此中的。透了出身,怕是得有一籮筐的費事事兒。她不肯滋擾,也不想抵擋。在佛門劈一處清修地,安安穩穩過完這一輩子,也就罷了。
許礴本身拎了茶吊子斟茶,壺口水沿邊濺出,打在他指背上。他捏手彈乾,端起茶杯吃下一口,與容祁說眼下的事情,“兵士匪盜都盤點過了,明兒該送的都送出去。那些婦人娘子們,約莫家都在周邊地界上,問清家址給人送到門上。山匪還得送去亳州知府上,讓他們發落。明日想來就能措置安妥,再休整兩日,大後日出發回京。”
許礴是有此意,自也不避諱,衝他點頭。
許礴吸口氣,隻感覺從她進屋開端,那稠濁檀香的體香又在往他鼻尖上繞。本來沉穩沉著不已,這會兒已然又有些含混了。內心咚咚的產生悸動,想做很多他常日並不會做的荒唐事。可這得忍著,目光落在她頸間的鎖骨上,心念更是難控。
他悶聲一陣,與容祁說了句,“且再議吧,不知她們甚麼意下。”
容祁看著她背影走遠,灰袍沿擺在她腳根抬起的時候頓頓地蕩。他確認不了這是不是他影象中的人,內心彆有一番考慮,都按下不表。思路縷縷,目光也便落在青菀背影上不挪不動。隻等許礴過來問了他一句“你熟諳?”才又拉回神思來。
許礴接過他手裡的茶杯,喝下潤喉,一手擒著空杯,道:“最要緊的,還是為百姓謀了福祉。父皇的心願也是我的心願。國富民強,天下承平。”
到了帳內,但見著六王爺在榻邊坐著,一身玄色寢衣,在暗淡的燭光下顯得更加深黑。他直等青菀進了帳篷,才從榻上起來,到案邊去,嘴上又叮嚀青菀,“坐吧,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