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侯小葉子（五十四）[第2頁/共3頁]

他不知這笑彌勒的名字在中原被叫做減災和尚，隻想：本來酒吞孺子是這個模樣。厥後，他的腦袋便離了自家的身子，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掉落於空中之前，又看到勾了本身小命的笑眯眯的酒吞孺子向身後打了個手勢，表示身後的一隊黑衣小鬼跟上。

懷玉將刀在腳下的奧寺屍首上略一擦拭，重又放回刀鞘內，率人離了屋子。來時怕驚動聽，是以跳的牆，歸去時便由院門出去，才拉開院門，便見幾個閒人正在打著燈籠，縮著脖子往這院子裡窺視，看身上裝束，像是鴻臚寺的官員。

歪倒在一旁的八木風雅嘲笑道：“要人一說，不過是用來扳倒殿下、使殿下當眾出醜並失愛於陛下的手腕罷了，殿下心知肚明，何必再問？如殿下先前所說，藤原大人並未囑托我等尋回藤原蜜斯，便是此事本身，我等也是入京今後才曉得的。而藤原蜜斯身在那邊，歸於何人，我等也並不在乎！不過是二殿下許了我等金銀萬兩，叫我等在陛上麵前向三殿下發難罷了。”

地上躺著的傷者尚未及跪下告饒，腦袋已被人揮劍揮刀砍下，砍下還不算，這些人竟拿刀劍挑了腦袋往院中胡亂丟擲，空留了一屋子的無頭屍首。

本來是剛纔與倭人打鬥時，兵刃利器之聲轟動了鴻臚寺內的一個起夜之人，此人再去喚醒火伴，火伴又去找當值的官員。當值的官員先是攀上牆頭往外張望，遙遙地聞聲有男人哭喊告饒之聲，卻看不清宅子裡頭的景象，遂與幾個驚醒的閒人轉到這宅院門口來檢察，正商討著要不要拍門，卻見院門忽地拉開，一行假麪人魚貫而出。經過身邊時，嗅獲得這些人身上的血腥氣，就著天上的幾點微小星光，又瞥到院中竟然丟了一地的猙獰頭顱。這幾個閒人裡頭有兩個翻了翻白眼，軟軟地往地上一攤，當即人事不省。

至此，倭奴國的使臣及奧寺總計二十三人全被砍殺一光。死法不異，俱是頭顱落地，屍首分炊，唯奧寺一民氣口處多了一個洞。

去門外檢察的此人被砍，身子抽搐數下，隨後直直地向後抬頭倒下。即便是暗中當中，也能看出他矮了很多，諸人細心一瞅，發覺本來是他脖子上貧乏了一顆要緊的腦袋。

門被人一腳踢開，一群覆麵黑衣人一擁而進。厥後，有人重又點起了燈燭，八木風雅等人方纔看清這些黑衣人用以覆麵的非是帕子之類的平常物事，而是木質假麵，或是神頭，或是鬼麵，粗暴稚拙者有之，怪誕風趣者有之。為首一人的假麵上描金貼銀，鑲有雞尾，於這深夜之時，看上去更顯古怪詭秘，叫人不寒而栗。

懷玉嘲笑：“如此說來，八木風雅去青柳衚衕與她說的那一番結月潤代為問好的話，純粹是為了叫她提心吊膽、心生驚懼麼？”

懷玉居高臨下，兩隻眸子從假麵裡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不待他說完，便冷冰冰地截斷他：“結月潤人呢？”

奧寺哭道：“結月潤早在半年前就傷重不治了！他上一回受了重傷，失血過量，被救登陸後未活過半日便死了，救下他的倭人嫌費事，將他丟到海裡餵魚去了！”

天子心口一酸，便有淚水流下，順著眼角蜿蜒至鬢角。皇後轉眼走的不見了身影，他追上去叫喚：“皇後，皇後，你且等等吾――”叫了兩聲，人便驚醒了。原覺得用了極大的力量叫喚，卻本來連跪在榻前抽泣的劉賢與他身後的兩個鼻青臉腫的內侍都未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