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褚青葉（四十八）[第1頁/共3頁]

她點點頭，坐到她的老位子上去，豎起耳朵聽櫃檯內盧秀才與他娘子說話。

盧秀才便也笑笑，昂首看了看外頭，道：“連著陰了很多日，本日可貴天好，到外頭曬曬太陽吧。”

青葉聽著盧秀才兩口兒唧唧噥噥地說著無關要緊的話，本來無著無落又慌又燥的一顆心便安寧了下來，不知不覺間，麵上就帶了微微的笑。

夏西南撓撓頭，嘻嘻笑了兩聲：“我傳聞那胡必贏終究是被他的部下所殺，頭顱被砍下來，拿來換了官府的五百兩銀子……至於那葛珠仙，我倒冇傳聞過她的動靜……外頭的事我委實不清楚，這些隻是我端茶送水收支版房時聽到的隻言片語，總之信不信隨你。”

夏西南心下迷惑，此人真是翻臉不認人，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還拿腔作調何為？可見殿下說她怪並不是冤枉她，而婦民氣海底針這句話也是千真萬確的。

她內心有些怕他，彆扭道：“不去。我隻要回家。”

盧秀纔將盧娘子的褲腿捲到膝蓋處，又去卷她的衣袖。盧娘子風癱多年，四肢萎弱，胳膊腿兒上已冇了肉，瘦成細細的四根麻桿，兩手的手指頭也曲折如雞爪，其狀甚是可怖。

青葉便低著頭，絞著袖子，漸漸走到鋪子裡去。盧老孃本日格外殷勤，向她笑道：“本日來得倒早，平常都是傍晚來很多。你本日插戴的花倒都雅……還是黃米糕？”

她委委曲屈地彆過甚去不說話。

夏西南笑得更加得可親，端著托盤微微躬身，道：“哎呦喂，姑奶奶，你這但是冤枉了我嘍。我真不知情哩！你說的這些我也都聽不懂。總之殿下在書房裡，你等下一起問罷。”

青葉神遊天外似地揪了糕，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盧秀才兩口兒說的話乃至一舉一動，她卻看得清楚聽得清楚。

盧秀才笑：“你也不想想我的年齡了。到了這個年事，白頭髮可不是要越來越多了？”

“去吧。”

“不去！”

盧秀才低頭按摩，不時低聲地問一句：“力道可重？如果疼，跟我說一聲。”

如是幾次，他伸手推她後背，她扒住車門，死活不肯意下去。懷玉便笑，把她拎起來，往車外一丟，道：“去吧，傻小葉子。”厥後便端坐於車內，將車窗掀起一半，從車裡往外看著她。

盧秀才也昂首看了看，溫言道：“趁著日頭好，多曬一會兒，今晚睡覺時，膝蓋就不會再痛了。”

“去吧。”

盧娘子風癱了很多年，四肢上的肌肉早已萎弱得冇了知覺，那裡會疼？她卻笑著應了一聲“嗯”，又抬起伸不直的手臂，用雞爪也似的手指為相公理了理鬢角的斑白頭髮，嘀咕道：“日頭下一看，白頭髮更多出了很多。”

青葉躑躅好久，本想落荒而逃，偏盧老孃眼尖，從鋪子裡看到她，笑吟吟地號召道：“褚掌櫃的，出遠門返來啦？倒有好幾日冇見著你了，不出去坐坐？稱些糕帶歸去？”

她想起他昨夜說的那些話來，不由得又羞又氣，眼裡的淚水打著轉，氣惱道：“不去。”

青葉一見，心中喜極，倉猝上前接過，翻開來看時，銀子一錠也冇少，隻是不見了盧秀纔給她的那塊汗巾子。她難過了一瞬，卻也曉得能找著承擔便已是萬幸了，遂將承擔抱在懷中，笑道：“多謝你。”

他問：“歸去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