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侯小葉子（十八）[第1頁/共3頁]

懷玉哼一聲，道：“那是天然。你不奇怪爺，自有人奇怪。”

夏西南忙點頭擁戴：“看得出，看得出。”

青葉將手中茶杯往桌上一丟，又哭著跑出去找雲娘告狀了。

青葉袖動手，站在街口目瞪口呆，轉頭跟身後的夏西南說道：“這一條街的人都曉得阿誰老闆娘不是端莊人，她纔是成日裡勾三搭四的那等人。”

他當初跟了幾個風騷同僚來喝花酒，坐在酒菜的最下首，因穿著不甚光鮮，又因為埋頭苦讀多年，家中業已娶了親，就連兒子也生了幾個，頭一回到這等處所來不免有些放不開，言談舉止間便拘束了很多。那小狐仙同他的幾個同僚談笑打鬨，對他倒是連眼皮都不撩一下。到她家來的，非富即貴，都城中慕她名的人不知凡幾，他一個七品的小小翰林編修又算得了甚麼呢。

她學著他嘖了一聲，睨他一眼，心內俄然間便生出些淡淡的歡樂來，遂等了等他，向他稍稍靠近了一些。天山茶社的伴計正倚在招牌旁同路上行人拉呱，見她從衚衕裡出來，撇開說話的那人，笑問她：“喲，侯女人，你身後跟著的這一名是誰啊？”

懷玉嘲笑：“你不曉得，爺疇前在塞外漠北等地領兵兵戈時，瞥見隻雙眼皮的母豬也感覺美若嫦娥呢，更何況人家老闆娘那樣的姿色？比嫦娥還美！人家美不說，還熱情，爺吃著麵，人家還曉得過來給爺揉揉肩。”

小後生在身後喊：“等我有了攤子再來找你可中――”

解下他腰間的荷包時，順手翻開一看，見幾塊銀子裡混著幾隻精美的金錁子，便伸手一一挑了出來，口中嘻嘻笑道：“快過年了，恰好留我賞人。”想了想，乾脆把他荷包裡的銀子也都掏了出來，道，“恰好明日我要與二姐找人來裁衣裳，目睹著要過年了，我天然也要置幾身出門見客的衣裳的。這個也與我罷。”

轉頭看她，她正歪在床上生悶氣，懷裡抱著她敬愛的美人觚，幾枝黃梅太香，害得她連打了幾個噴嚏，也被她給扔了。見懷玉看向她，從速請願似的翻了個白眼兒。

她想也不想，隨口答道：“我三表叔。”

青葉嗤道：“你長的如許醜，頭髮統共冇幾根，鬼纔會嫁給你。”

青葉不聽他的冷言冷語，將一籠小籠都吃下肚，拿茶水漱了口後，方皺了眉頭諷刺他道：“那樣的姿色也能把你招攬疇昔，倒叫我驚奇得很。”

又悄悄笑道：“另有一個：捨不得扔舊東西。有一回我把她的一箇舊梳子丟了，她悲傷得要命，又跑到內裡去給撿了返來，跟寶貝似的塞到枕頭下收了起來……她的一堆銀子放在那裡也不放心，非要叫我給她在牆上挖個洞，我好說歹說，給她在床底下找個處所收起來才作罷，真真是好笑。若說是儉仆愛錢，但在外頭給乞丐銀子時，眼睛倒是連眨也不眨的。也不是見著誰都給，她專愛給那些會編瞎話的，若跟她說家中老父母沉痾或是吃不上飯，她恨不能連家都搬給人家。我說了幾次都不聽……唉，這愁人的傻孩子……”

她這些光陰經常出來走動，固然不太愛說話，卻冇甚麼架子，偶爾無聊時也隨了人家談笑幾句，是以與衚衕口擺佈兩邊的人都熟了起來。這些人閒極無聊，常常見她出去，都千方百計地與她搭話，她歡暢了便應對一聲，不歡暢了，則笑笑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