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1頁/共2頁]
“疥癬之疾,猶未足害,何必如此著緊?況神州邇來奢糜之風益重,無有禍害之視,我等憂心又有何用?”媽祖點頭說道,“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千古不易之理。”
湄洲一地,多生榕木,蒼翠生蔭,其間自是不能例外。院中更有獨木碧綠成林,其下有漢白石雕桌凳可供小憩,雖有落葉隨便散落,然信步而至彆成心趣。
“莫不是呂宋土人慾斷南海漁民航路一事?”
很久,初陽英娘相互拭乾淚痕,又相握一笑,決然回身再無回顧,海波中唯有小狐聲聲叫喚:“吾必返來,吾必返來。”
回望媽祖安但是立、笑容和煦,初陽頓有雨後初霽之感,斂衽為敬道:“情之所繫,在乎故裡,在乎親朋,在乎鄉黨而終至神州萬民。因小及大,因近而遠,因私論公,終可胸懷天下,何來寂寂之思鬱鬱之結?”
回想當年軒轅劍靈所言所行,較之本日之媽祖娘娘,俱皆是恪失職守恪守一方,想來神、仙、人三途殊途同歸,皆是叩問大道而教養公眾。而人非是螻蟻,人本是眾道所寄之所,人乃是眾道運轉之象,豈能自視太高?
談笑正歡,桌上南海輿圖間霧氣垂垂消逝,媽祖見狀不由笑道:“外間海霧儘去,初陽遠誌稍作安息便可,不如早些上路,他年返來再來一敘。”
初陽聞言而起,正欲相謝一二,卻見麵前人、物儘數化作虛無再無陳跡,而己身穩穩落於一環形礁島之上。英娘還是身畔,小狐仍然懷中,方纔統統便如這海霧普通褪去,不留一分一毫,便要覓尋又該向那邊去尋?
“隨便為之,何來這很多深意?神明多由心生,仙途自是人行,我與神州萬眾又有何異?人雖敬我拜我,我卻無有自高之意。”媽祖引著初陽一眾沿j□j緩緩而行,朗目疏眉,見而忘憂。
“不錯。我弘願濟世而捐軀於此為神,日日得神州漁民香火,雖千年萬年不得少離,又豈敢稍有疏失之心?”媽祖還是是笑意淡淡,語聲輕柔,無甚豪言卻視千年如等閒。
“何止呂宋一地暗生異心,交趾、蘇門數國皆有相悖之意,隻是神州富強若此,不敢流於大要矣。”媽祖神采穩定,卻連指圖中數地。
“剛纔林師叔側耳聆聽之意,莫非是用心聆聽方為慈悲之始?”英娘也心有所感,輕聲問道。
言語中,初陽自有所得,而紫府天下中礁島亦有再變,隱者暗自發展竟然稀有者初現端倪於海麵。
立於九牧林的匾額之下,向內望可見新式湄洲天井寂寂,向外則見南海萬千魚族自在安閒,初陽不知為何俄然憶起前人聯句:碧海彼蒼,夜夜此心何所寄;瓊樓玉宇,依依高處不堪寒。
“當年葦原賊寇流竄溫陵、潮汕、雷州一帶,林師叔多有助力剿除,今時又何不早做定奪?”初陽輕聲問道。
行行複行行,邊境終有儘。遠遠瞥見曾氏暗礁上神州所立旗號,色彩雖已老舊,尾飾雖有脫落,但仍然矗立不倒。跨過此處,便是告彆神州往他鄉而去,初陽雖是夙來蕭灑也不免心口一緊,眼眶一紅。而英娘早有珠淚滴落,任其顆顆與海水混為一體。小狐亦是愁緒滿懷,再無嬉鬨之色,離鄉遠走誰能不動情?
三人皆是偷得浮生一時閒,倒也不再坐而論道,擺佈不過閒話些神州今昔之變。初陽雖得蒙氏指導路子,但南海疆域之間誰能及媽祖娘娘所知之詳,因此再三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