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青瓷汪家[第1頁/共2頁]

“難不成這便是惡人還須惡人磨？”初陽腹誹不止。正對峙間，內裡有人快步而出，口中唸唸有詞，一時未曾重視幾乎踩上小狐。

初陽輕彈小狐額間，笑罵道：“應人之托當忠人之事，即便未有刻日也當早日上門以安民氣。更何況人言青瓷之美宛似千峰翠色，如冰雕如成全，又如雨後初好天氣，如此佳品若然不再豈不成惜？”

話畢狠狠地瞪了門房一眼後，老者親身導引領著初陽等人往堂中而去。唯留門房低聲抱怨道：“若不是老爺你覺得來往求取彩瓷者甚眾不堪其擾，我又何必枉做惡人？”

空間囊中物件並未幾，隻不過數身衣裳幾瓶丹藥，現在卻添了一罈骨灰。小狐夙來喜食清液丹，見初陽動用囊袋，不免撒嬌相求。初陽不忍拂逆其意，正要取出數顆不料卻誤拿他物，定睛打量倒是應火龍所請該當送往浮梁汪家之物。

老者神采隨簫聲起伏變幻，一曲既終長笑不落：“舊時青瓷汪家雖已不顯，本日彩瓷汪家更需抖擻。女人好曲子，女人好曲意，令我茅塞頓開所得甚多。來來來，請至內堂用茶再做詳談。”

“火焰山一彆已是數年之久，其間起起落落悲悲喜喜得得失失不堪列舉，卻將承諾忘懷實是不該。幸得此處離潯州浮梁之地甚近，不如先往汪家一行？”初陽不知火龍所托之物可有刻日，此時方纔想起不免有些煩惱之意。

彩瓷汪家盛名相在外，稍作探聽便可詳知途徑。初陽度量小狐，與英娘轉過幾個街角便瞥見一戶人家與眾分歧：門庭飾以彩瓷，白釉綠彩隻不過幾桿翠竹依依便覺彆有風致。如此彆出機杼，用色簡練而又彆具神韻，無需匾額便知此是那邊，若非彩瓷汪家又能是誰家？

初陽上前見禮，輕聲道：“老伯勿怪，我等非是為求彩瓷器件而來，隻是有師長囑托交還一物於青瓷汪家，故此上門相詢。未知青瓷汪家與彩瓷汪家可有淵源儲存？”

彩瓷如此高雅仆人自可設想，初陽一見傾慕頓有神馳之意，因此徐行上前輕叩。怎料應門來者非常不喜，一見來者穿著簡樸又不識得，不由分辯便要關門謝客，嘴中還不住說道：“知名小卒也敢隨便前來求取瓷器，汪家可不是普通的瓷坊，任憑你是州縣老爺也得恭敬幾分。”

浮梁，瓷業鼎盛延綿數千年而不衰竭，神州名瓷多產於此。此為天下瓷匠神馳之地。大至佛尊造像，小到碗碟杯筷，浮梁無一不有無一不產。至貴者專供皇家禦內，至輕者販夫走狗皆可用之，甚者名揚外洋名譽遠播。

“青瓷向來乃是上供之物，青瓷汪家我倒是未曾聽聞，隻怕是真如小狐所說早已式微。”英娘生於繁華，久處宮闈，於美玉良瓷之道可謂知之甚多，“不過浮梁有一彩瓷汪家這十數年來申明鵲起，也不知與青瓷汪家可有淵源？”

言者失神，聽者故意。話至此處，初陽心中早有結論：隻怕是青瓷之術因火龍而失，汪家無法之下隻得彆求他法以期重整家聲。青瓷汪家便是彩瓷汪家，彩瓷汪家便是青瓷汪家。

熊熊烈火吞噬統統，蒯通身軀在火中垂垂化作灰燼，過往的恩仇膠葛彷彿也隨火而化去,目睹此景,初陽不堪感慨。

太白初起四下靜廖,荒漠破廟中，蒯通未曾提及師門，未曾懺悔過往,任憑周身腐敗任由劇痛纏身,心心念念要與心魅共存亡，滿心滿眼俱是要脫卻這皮郛束縛而與梅之華魂歸一處。情深若此，雖惡不能痛斥之；情深若此，雖誤入歧途猶是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