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麵目幻[第1頁/共3頁]
終有一日,餘犯下大錯,在門中大肆殛斃無辜,至好老友,親人後輩,數十人死於餘手,餘無顏留在門中,羞憤下山,一起哭哭啼啼,不知所已,日行千裡,來至一山林之間,問旁人此林名頭,曰‘蒹葭’。
他非常謹慎的抱著長衫,走到石室外頭,找到一條地下河道,跳出來將身上傷口洗淨,這才換上長袍,原路返回,爬出了隧道。
蒼鷹走到石壁前頭,藉著暗淡幽光,見石壁上刻有筆跡,粗粗掃了一眼,猜想在石壁上刻字之人,恰是百年前逃到此處的鬼劍門門主,那人用辭半文半武,讀起來卻也順暢,他寫道:
蒼鷹看到這裡,心想:“這位門主本來是個瘋子,做夢見到美女,以是脫手殺人,又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就在此地定居了下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淒愴悲慘,卻又儘是沸騰的殺意,那並非蒼鷹在發笑,而是飛蠅在狂喜,他笑道:“蒹葭,蒹葭。我本來恐怕敵不過你,可現在卻有致勝的掌控了。”
折梅與龐博跟在背麵,見到蒼鷹,自也非常歡樂,折梅問道:“大哥,我們見那洞窟坍塌,阿秀mm如同瘋了普通想要救你出來,我當時對她說你必然安然無恙,哈哈,公然一語中的。”
厥後布條之上,那女子麵龐成了空缺,就如那幅掛在牆上的畫普通。並且這些畫線條變得極其粗陋,作畫之人彷彿一下子失了技術,又或者目力受損,隻能畫出個大抵。
但是朝夕修習不輟,日夜為江湖事件繁忙,餘心力交瘁,實難覺得繼,又時而恍忽,時而悚然,如有幽靈窺測在旁,迷蒼茫茫,戰戰兢兢,渾渾噩噩,時而白日而懵,夜則心驚。
這洞窟極其廣漠,蒼鷹也並不急著分開,在四周搜尋一圈,走出數十裡路,一起以蛆蠅屍海劍心法刺探周遭異狀,他固然被困多日,但接收了貪狼珠中的內力,此時精力充分,真氣雄渾,以此應用蛆蠅屍海劍,毫不吃力,結果奇佳。他來到一座絕壁邊上,模糊感到下方似有非常之處。翻身趴下,行了五十丈,在半山腰見到密密麻麻的藤條樹葉。他用秘影長劍將藤條斬斷,背麵頓時暴露一個大洞。
得之失之,孰能料之?
蒼鷹讀完銘文,隻感驚駭萬分,暗想:“這位蒹葭好生暴虐,僅僅因為她的後代說她長得不美,便痛下殺手,將他們製成貪狼珠,餵給這兩個老妖怪吃了。”細心一想,又覺奇特,這兩個老妖怪麵貌醜惡至極,照他們說法,以往更是不堪入目。可這輝子遙說他的後代“玉雪敬愛”,這豈不是睜眼說瞎話麼?若說輝子遙心疼心切,不以後代為醜,那他這心機偏得可有些離譜。
他感到渾身充滿乾勁兒,如獵犬般四周搜尋,未幾時便找出幾卷布條來,他將這些布條展開,見上頭又是很多畫——那是一名男人,在白水邊上,見到一名蒙麵女子。那位男人落水,女子躍下相救,將男人摟在懷裡,替他曬乾衣衫。兩人傾慕相戀,女子解開麵罩,麵貌極美。
餘想起她昔日之事,未及日出,醒來等待,她公然起意拜彆,餘跪倒在地,苦苦要求,已死相逼,終究打動了她,蒹葭害羞承諾,在此地陪餘十年,為餘生兒育女,共享伉儷之樂,餘欣喜若狂,若當真有昇仙之人,也不及餘現在之樂。
蒹葭見餘練成神功,亦為之欣喜,除上麵具,暴露真容,當真花容月貌,沉魚落雁,星煜煜兮離離,絕鉛華兮如仙,人間無一神筆,可描畫其姿色萬一。她執餘之手,撤除羅衫,我二人共度良宵,顛·鸞·倒·鳳,餘心神為之倒置,此生再無所望,但求與她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