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一四八章[第1頁/共4頁]
一文錢難倒豪傑漢,他不問政事好久,竟也感覺朝廷到了納履踵決的地步?成去非心底喟歎,並不肯正麵答覆他,隻道,“你這本就是鑽山塞海的事,不要顧慮其他,儘管去做,做成了,利在千秋,望史大人經心。”
“本日忽就落了這場急雨,我來看看李濤事情辦得如何,順道來你這裡也問問停頓。”成去非話剛說完,發覺這兩人身上早是濕透的,遂道:“兩位還是先換衣裳。”
“受寧鎮山脈反對,自古以來,淮河到石頭城便要繞城折向西北入大江,”說到這,史青忽暴露一抹愁色,“上回下官跟尚書令說,堵不如疏,確是治水的圭皋,可淮水入江,建康這個地形,真的要讓死水害河河宴水清,並非易事,自淮水泉源算起,這一起到入江,每一段詳細情勢不一,實難同一打算。”
都水台值夜的小吏們竟不在前院,趙器剛尋到,就見世人一頭紮在一處,正在擲色子,此中一人擲得一副“雉”子,四黑一白,對勁失色地對中間人誇耀道:“非不能盧,不肯忘罷了。”氣得彆人直翻白眼,直著脖子嚷嚷:“那就請老兄再擲一個我瞧瞧!”
其間陳列極其簡樸,案幾上不過些筆硯文具,西牆設有一榻,卻堆滿了各種輿圖,幾頁朱窗仍敞開著,那位嚴姓副官見狀大驚失容,一個箭步衝上去關窗,嘴中抱怨道:“定是這邪風給刮開了!”
“那嚴兄方纔跑那般急,抱頭鼠竄罷了!”
官倉一案,人證物證,當然昭顯,雖有些少迷惑,比方廷尉署既是尚書令私家那緣何會查至中領軍頭上去,而查至中領軍,成去甫又為何會等閒認罪?其中起因,實不成考,但這些於大局畢竟無礙,天子大抵按律究辦,以儆效尤。至於廷尉乃尚書令私家的風言風語則起於青萍之末,停止於鳳凰四年的一紙聖旨。而始於草民,終究八議的國本大事,如此收場,如此結局,餘人逐步覺悟過來,天子不在於大肆殛斃,正在於舉法紀,樹朝風,追繳貪墨穀糧,抄冇如許產業,其利儘歸府庫,儘棄世子,已然是天子所能做到的極致。
等成去非從台閣中出來時,簷下扯斷珠簾普通,寒雨蕭蕭不成聞,冷暖交會,成雲致雨,隻是這陰霾密佈的天空中,建康的王氣是否能安然延祚下去,那個也不能瞻望。成去非立在簷下有頃,任憑雨線隨風打濕他廣大的衣袖,看了半日的風雨,一眾尚書郎在他身後難辨其心中悲喜,便也都沉默而視麵前潺潺雨幕。
秋分後,自中樞到各有司,皆於申初時候便散值,此人決計提及,趙器瞥他一眼,並不睬會,隻問:“史大人回家了?”
正說著,隻見前頭一團水汽中忽衝過來兩小我影,這兩人冇留意其間環境,一麵摘了箬笠,一麵解掉蓑衣,兀自抖了幾下,相互相視朗聲笑起來,一個道:“史兄堪比落湯螃蟹!”史青也不惱,立即針鋒相對回道:
說著回身去檢察那些質料輿圖,細心檢察了,肯定並未洇濕才長長舒了口氣,不料迎上成去非投來的目光,微覺難堪,便退至一側清算東西去了。
史青兩人忙同聲辭了,成去非卻往外頭走了幾步,頭也不回道:“兩位倘是著寒病倒,誰來急人之困?朝廷還等著你們拔丁抽楔,換了吧!”
成去非不語,沉默偶然才道:“荊州許侃治下嚴明,建康焉能不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