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一七四章[第1頁/共4頁]
內容雖多,篇幅卻並不長,成去非又大略掃了一遍,方重新入封。等他拿起另一封,不消翻開,也知是琬寧所書。手底行動不覺停滯,沉默偶然,終緩緩展開看了。
“大將軍!小韋將軍他們返來了!”
信箋上模糊可辨淚痕斑斑,他完整能設想得出她落筆景象,成去非以手扶額,緩緩闔上了雙目。
大略計劃定下,成去非真正憂愁的是如何能得巧法過壺關,他也清楚一旦突破壺關,再有荊州軍遙相照應,光覆上黨郡則指日可待。
“壺關儘在指顧之間,可兩側絕壁峭壁,草木蔥蘢,易遭伏擊,這裡離胡人本部太近,我軍倘浩浩大蕩疇昔,衝得了一時,卻不免深陷其間,那邊胡人後盾必源源不竭,何況他們比我軍熟知地形,我軍不能冒此風險。”成去非已打起精力,同眾將籌劃開來。
而當下,全軍最為要緊的事情臨到麵前:如何過壺關隘烏嶺道是世人的難中之難。這兩回戰役,雖當時覺血腥,但是諸人明白那不過是胡人先行摸索,可作散兵,真正的虎狼,在上黨郡等著王師。
而他,必定配不上她。
“你再說一遍?”成去非悄悄看著他,韋少連無法,隻得挺直了身子,大聲答道:“末將不敢再犯!”
他的馬靴已多有磨損,他的雙手已多磨厚繭,他的麵龐已多添粗糲,而他清楚的是,他的小娘子則芳華恰好,不知在如何的孤窗芳草,斜日杏花中寫下這字字斷腸,落款的日期,花月正東風。
等將軍們走遠,成去非纔回到大帳,這半日參軍劉謙一向奉他命留在帳內清算輿圖,現在人皆散儘,帳內唯燭火嗤嗤,劉謙曾於十年前在幷州做過林敏的長史,對幷州事件還算熟稔,他本早被外放為官,出征前被中樞臨時召回,隨王師再度撻伐西北,亦有韶華不再,恍若隔世之感。
聽高立說得繪聲繪色,韋少連到底是年青,麵上不由浮起一抹對勁之色, 這邊司其等人連連美意獎飾道:
“對,”成去非心下已定,“壺關城門戍守定會因這雨而鬆弛幾分,恰是我軍攻關良機。”
這裡的陣勢,成去非已當真研討過量回。上黨郡所轄周邊,東有太行,從而導致難能從冀州刺史處得以援助;南有王屋山,又堵截了同司州的聯絡;西有中條山隔絕,北有太嶽諸峰。期間交通唯有靠狹長山穀和官修驛道,這些孔道狹長盤曲,居高臨下,有險可依,利出倒黴入,自上黨四周向任何方向出關攻掠都自有長驅直入、高屋建瓴之勢,果然是個寶地,胡人集結重兵在此扼守,王師倘拿不下上黨郡,恐怕光複太原隻成幻影。
說完特地看了一眼韋少連,笑著補描說:“特彆是小韋將軍,本有一人連人帶馬滾落山坡,小韋將軍怕他死不了, 還是給尋出來割下了首級。”
“小韋將軍真乃出林乳虎啊!”
“看著是兩處,實則以壺關為重,前頭探路兵已回報清楚,壺關戍守之重遠甚於烏嶺道,畢竟烏嶺道繞的門路遠,壺關纔是入上黨的咽喉,以是,當下不如兵分兩路,一起在壺關正麵應敵,一起則從烏嶺道迂迴包抄,打他個措手不及!”
“妾不成去,君不能歸,恐旦暮死,而妾徒抱無涯之恨也!暌違日久,拳念殷殷,妾思君甚切,先人雲日思夜夢,然君何嘗與吾夢相接,是為何故?中間搖搖,騰騰兀兀,常常倚門而望,目之所觸,皆君也,臉孔仍然,其信然邪?其夢邪?妾所祈伏者,唯君千萬自重,防刀槍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