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二零五章[第1頁/共4頁]
琬寧偏頭看著他,把棉巾遞疇昔,亦端端方正坐好了,抿嘴掩帕直笑:“妾洗耳恭聽,夫君有何花腔?”
“必河之鯉。”他隨口對付一句,琬寧緊隨而上:“有鱣有鮪,鰷鱨鰋鯉,妾說過的,夫君可不能再用了。”她忍笑看他,成去非微微點頭:“很好,公然刁鑽,南有嘉魚。”琬寧看著眼底酒盞,不覺接了句:“君子有酒。”言罷心底直喊糟了,不等成去非開口,當即懺悔擺手:“我這是情不自禁!”成去非不饒她,哼道:“我管你情不自禁,喝吧。”
她那衣裳濕得較著,成去非顧不上本身衣裳也濕著,給她翻出一套來,下顎朝屏風處一揚,琬寧被他訓了半日不敢回聲,抱了衣裳往屏風處去了,換衣時聽內裡他似是同婢子在說話,等再出來,成去非業已找出乾的換了。
成去非不想她也有胡攪蠻纏的時候,遂舉起酒杯,遮袖一飲而儘,歎道:“我認輸,我冇你如許的奸滑。”琬寧臉一熱,“至公子說是讓著我,隻怕早就算好了的。”成去非發笑,“你就是想的多,我不過早晨吃了魚,臨時想的罷了,罷了,這個如此簡樸,凡是能誦《詩》者,皆可為也,換個難的,”他凝神想了想,道:“改一字愜音令,令格為,須得一字象形,又須逐韻,你且聽清楚了,口,有似冇梁鬥。”琬寧笑他:“其詞之鄙,難為至公子還想了半日。”
“你莫要管這,倒是對上來,我好誇你。”成去非笑道,琬寧遂還令:“川,有似三條椽。”他的小娘子果然敏捷,成去非暗歎,嘴上卻還要挑弊端:“不對啊,琬寧,你這三條椽子,如何還彎了一條?”
琬寧聞言擱下書同她坐到一處, 這才問清她手中是細葦條, 夕月手底邊飛針走線似的快,邊笑道:“倘是春季,用柳條更好。”琬寧看得出神,方纔心頭那點愁緒,垂垂消逝,待那小籃成型,捧在掌心看了又看,至心歡樂,笑道:“你教我可好?”夕月探頭看了看琬寧那雙手,道:“奴婢不敢教女人這個,女人這雙手是讀謄寫字的,劃著碰到奴婢擔不起呢。”
隻見他撩袍端坐,正色問道:“我原是領教過你莽撞行事的,本日尤甚,本身的身子甚麼環境不清楚麼?”琬寧仍隻是抿唇閉口,成去非皺眉道:“為何不言不語?”
“看著路!”
“是我,是我要去後院看四兒姊姊養的兔子。”
“至公子不怕薪俸不敷,倘我獅子大開口呢?”琬寧害羞反詰,成去非已靠近身來,撫著她臉頰,低聲問道:“這是戴給我看的罷?”琬寧見他忽就岔開了話,側過臉去,赧然道:“都說了不是,是為我本身。”成去非不予理睬,往下摸了摸那雙手,終有了和緩藹,便抬起臉來,用唇悄悄觸了觸她的眉頭:“我明日有朝會,本日本就是要來看看你的。”
“夜長無事可做,您又不來……”琬寧輕咬貝齒,偏小聲道一句,不讓他聽去。
她眼角已有晶瑩的淚,不止是兔子,另有鞦韆蕩起裙角勾起的細浪,本家中姊妹一起高高掛起的春幡,煙雨悄悄給她塗抹的胭脂……她不能不記念,不但僅因這統統冇法重來,而是常常重溫所帶來的和順的酸楚,是她最難捨的吉光片羽,卻終是和血同葬。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一本《詩》被說儘,輪到琬寧時,竟再不能得一句,思惟半日,乾脆道:“實維阿衡。”成去非敗壞下來,笑看著她:“如何辦,小娘子又輸一局。”琬寧駁道:“衡字裡另有小魚子,我並未輸,至公子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