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二二八章[第1頁/共4頁]
成去非聽得心底冷透,半日都未表態,李清河也不起家,仍跪在那邊,動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成去非方道:“他來過了是不是?你還未答覆我。”李清照抬了抬僵酸的身子,無聲點了點頭。
如此直截了當, 一語破的,李清河頓時呆愣住了,一時天旋地轉,顯而易見者,成去非當已曉得些端倪,然到底摸清多少,李清河半分猜想也不敢想,再無方纔對付顧曙的拖泥帶水:“是,是下官的舊友。”成去非道:“你可曾去書問他關於蔣北溟之事?”李清河這才完整覺悟,明白成去非怕是統統皆已熟知,咬了咬牙,忽撩袍跪地,深深伏拜下去:
成去非著平常便服,卻仍然奪目,李清河施了禮便將他引至聽事內,忽發覺方纔顧曙那盞殘茶健忘撤,不由一凜,剛好現在下人來奉茶, 忙丟了個眼色, 這邊等成去非坐定,便道:“下官不知錄公俄然拜訪,有怠慢處還望錄公包涵。”成去非神情非常冷酷, 接了茶卻不飲用, 略一擺了擺袍角,直言道:“我本日來, 要問你些事,你想清楚了便答我, 幷州刺史府主薄夏春的一個隨官名喚祁照的, 但是你的舊友?”
“統統皆你授意?”成去非嘲笑,“你還真是高看了本身,我當初不細究此事,已是放你活路,這麼快就活膩了找死,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李清河眼眶中不覺再度蓄滿了淚,重重叩首於地,哀泣道:“下官明白,下官也多謝錄公。”
“仆射留意幷州當不是一日兩日,早在去歲幷州戰事期間便問過下官相做事件,此次罷佛之際,仆射忽又找到下官,命下官同祁照聯絡,讓祁照寫一封彈章,如不能,則下官百口有性命之憂,我那舊友本也不是賣主求榮之人,可見下官這般要求,便也照做了。至於其他事,下官一概不知。”
“尋一架梯子來才行,賀娘子還是下來吧!”
李清河麵前緊跟著黑了一陣,好半日才明白過來成去非的意義,勉強定神道:“下官還是那句話,統統……”一語未了,“噹啷”一聲,茶盞已被成去非揮手掃到地上去,碎了滿地,李清河驚目看著成去非,成去非一張臉已冷到極處:“李清河,是不是有人保了你一家長幼,你一人上路無牽無掛?”
一如所料,也一如所歎,成去非聽李清河親口承認,嘴角不覺噙了一絲似怒似悲的意味,很快又問道:“蔣北溟的案子呢?”李清河再無可坦白處,將餘下事由一併說清了:
李清河怔怔望著成去非,似是定住,很久,重重叩首道:“下官知罪,木已成舟,下官不敢為本身脫罪,隻是,下官並非像錄公所想,真就隻是置國度於不顧的撅豎小人,當初台閣保舉下官為押糧官時,下官心中何嘗不抱一番壯誌,願建功業於邊疆,自當不讓錄私有後顧之憂,無法……”他終流下兩道濁淚,心底如夜色般有望而沉重,斷續道:“敢請錄公細想,糧草籌劃,出自何人之手,便知當初內幕了。”
琬寧依偎著那暖和臂膀,久不聞他出聲,悄聲問道:“至公子睡了麼?”成去非哼笑一聲:“睡倒是冇睡,隻是胳膊麻了。”琬寧臉一熱,倉猝起開,成去非見她鬢角亂了,給抹平道,似是想起甚麼,問道,“你這髮髻如何老是這般疏鬆?稍有行動,就亂得不像模樣。”琬寧內疚道:“我也不知。”兩人便這般有一句冇一句地說著無關大局的話,直到那日影透過窗格遊移到身上來,成去非才發覺出已是時近傍晚,琬寧早將臉伏在他膝頭,握著他一隻手半刻也不鬆開,外頭渾圓紅日漸墜烏衣巷高牆簷角,日落月升,鬥轉星移,琬寧隻覺時候竟是不敷用的,恨不能將現在凝住了,再不消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