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二五一章[第1頁/共4頁]
兩人道了謝,高傲殿顛末時,隻見那一尊佛像脫落半邊的金飾油彩,竟顯得班駁好笑,隻是佛的高大空懸的指掌仍微微扣著,好似捏住了此人間的玄機,卻又由不經意間放走了此人間的玄機,倒讓人實在笑不出來。
三世有法,無有是處。
虞歸塵回身失力一笑,未置可否,悄悄跨上馬背,道:“伯淵,你說,我們老了會是甚麼模樣?”
夕照馬場四周倚著一片楓林,天高水清之下,已呈半邊飄紅之勢。這一起駟馬風塵,到了馬場,縱橫幾圈下來,方纔的那一番八表稱心突然化作一腔的虛渺欣然,虞歸塵望向天涯,目與雲齊,兩人一時無話,便都隻是跨坐馬背,看著這周遭佳景。
時空彷彿都就此呆滯,成去非聞言那執鞭的手底一慢,還是撫上了駿馬的兩邊鬃毛:“靜齋,你都曉得了是麼?”
成去非一時犯難,倘是尋不到那煙雨,琬寧又不知如何傷懷抽泣,隻得交代道:“務必找到她,帶到家裡來。”他忽想起一事,思惟半晌,遂道:“你去雞籠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找獲得那女孩子。”趙器非常不解,卻也趕緊去了,甫一出門,竟見福伯正談笑晏晏號召著虞歸塵,他因知些內幕,現在見著了虞歸塵,渾身高低不由自主不安閒起來,卻還是忙上前躬身見禮,待虞歸塵跨進府中,趙器凝神望瞭望他那一襲非常近似顧曙的清雅背影,略一恍忽,才拔腳牽馬去了。
“這幾日抄家混亂,小人冇找到那煙雨女人,問了其彆人,也無人留意其去處。”
“靜齋,我一向未問你,你和璨兒,是不是一早皆知成伯淵的事?”虞歸塵默許不語,自成伯淵抱病以來的這顆心,從未真正落下來過,現在終經過父親突破,反倒讓他冇出處地一陣輕鬆。
成去非尚未上馬,仰首看著他麵上那處青紫,淡淡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堪。”
無銳溫潤亦剛烈,沉寂不言非無才。
這玉佩他戴的年份久了,細心一想,恰是十六歲初識成伯淵那一年,家中拿所得上好的羊脂玉請江左最好的雕玉徒弟打磨所出,十餘載光陰竟失得毫無聲氣,就如許一點點泅度過工夫大潮來了。
兩人重新一躍上馬,幾近同時脫手,成去非本是熟極而流,現在卻隻是使出了三分力量,卻不料耳畔風聲吼怒,身軀不由朝側方傾了一傾,錯開虞歸塵這一擊,槍影再度撲上麵來,成去非用力一擋便截斷長槍去勢,兩樣兵器連連撞擊不止,直到光影一閃,爆出一聲巨響,那槍與矛已緊緊架在了一處,相互相持,一時候兩人較量起臂力,竟是不相高低,成去非到底經曆疆場熬煉,時候稍久些,虞歸塵較著體力不敷,鬆動頃刻,那長槍猛地被成去非挑去半邊,兩人再度錯開,虞歸塵馭馬連連向後退了數步,竟從頓時跌落下來,成去非見狀忙上馬奔來,將他扶起,才見他臉頰處已擦出一塊青紫,不由目光一鎮,慚愧道:“靜齋,我脫手太重了,傷到你了。”
法秀知無從粉飾, 隻得低聲見禮:“公子, 是老奴。”
這其間的疑點密佈,他隻要肯沉下心來將此事前前後後詳確梳理一番,便自有所悟,自有所得,然常常於此,他決然不肯要這份所悟所得,乃至於現在將這話和盤托出,竟無疑又像是一場開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