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二六一章[第1頁/共4頁]
成去非這一句冇有起火的意義,也冇有刁難的意義,李祜卻深知這卻恰是立威的意義,隻得道:“下官知過。”
第二日逢朝會,土斷一事由大司馬具文上呈天子,且土斷於七年始便歸入百官考課當中,一併重新具文的考課法於前兩年舊製上略有補漏,此舉一出,引群臣嘵嘵不止早在預感當中,然大司馬已然豪強,強權之下,土斷也罷,考課也罷,迫在眼睫,無人可阻。
見那都水司務隨即被一度支司務領去支錢,前麵這一人便將本身的名刺遞上,田林子見他名刺上所寫恰是禮部員外郎底下司務餘慶之,不急著登記,隻問道:“敢問但是也要用錢?”
在台閣,書令史已是品階最低者,多由寒庶後輩擔職,事繁位微。田林子正值雙十韶華,生得文弱,動輒紅臉,在此當值也不過開春的事,由原大尚書虞歸塵最得力吏部郎小選而來。台閣人事如何動亂, 卻很難涉及到他們這一眾本就無關緊急的豪門小吏上, 瑣事瑣事仍然記在他們頭上。田林子入閣晚,人也內疚,做事卻一板一眼, 極其叫真, 他所掌管者恰是登記各司官吏來度支部開支事件。
如此張弛,李祜有些胡塗,又有些瞭然,大司馬既給了這最後的機遇,今後倘再有,便真的是官法如爐了。
司務說的口乾,卻也算洞察幽微,李祜冷靜點了兩下頭,內心思忖著翌日要如何跟成去非說此事,又叮囑司務幾句,才兀自回了府。
本日一早點卯過後,田林子按例坐於幾旁, 擺好登簿,正襟端坐, 直到門吏一前一後領進兩人來。田林子每日所歡迎者, 幾近皆比本身品階高, 遂要起家見過禮,方得回幾旁援筆。
餘慶之一怔,冷哼道:“以往禮部的錢皆於度支取用,本日為何就不成了?”
台閣已過散值的時候, 宮門要落鎖,司務先將昏倒的書令史田林子移至宮門外比來一處官舍,既通報了主官李祜,怕是要問話, 這司務尋來大夫, 一時候便也未再走開。
李祜趕到時,大夫正忙前忙後,司務見他來了,上前倉促施過禮,回話道:“田林子身上雖未見血跡,但不巧跌撞了後腦,存了淤血不化,隻怕凶多吉少。”
司農司來申錢,田林子一個春季已接辦幾次,史青的筆跡也早已熟稔,遂垂首辨了一辨,將這份報表疊放好,又將名刺還給都水司務,道:“能夠了。”
後續雖省,李祜心下卻明白這是連帶著禮部尚書、禮部員外郎一併受池魚之災,不過卻可藉此事敲打台閣各部,不乏警省之意,各部長官,儘出於世家,不務王事者不乏其人,如此敲山震虎也好,李祜思及此,昨日司務的話便也跟著湧入腦間,遂道:
“他家裡人,你可安排了?”
餘慶之聽他掉起書袋來更是不屑:“難為你這類出身還識得字,曉得三複白圭!”說著沉下臉,揚手就掃掉了田林子那案幾上所呈記簿等物什,稀裡嘩啦落了一地,“經驗我還輪不到你這賤民!”言罷就要揚長而去,不想田林子忽遭唾罵,倒有幾分氣性,一把過來扯住他袖管:“你……你為何要罵人?我既是吏部郎擢選,便是天子命官,你身為禮部司務,怎會不知這個,隨口唾罵天子……”
這便是明知故問了,李祜麵上微微一窘,倘不是東堂事出,他們便是放開了天想,也未曾疑到他二人乾係上,隻見常日裡是非常敦睦的,成去非雖是台閣長官,顧曙卻纔算是度支部的真正主官,其人行事雖也讓他等偶爾也覺不當,但哪有去告狀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