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第1頁/共3頁]

“末將並未能見到李大人，他家總管說，李大人染了麻風病，不能見外人，書牘倒是留下了，卻說恐怕不能答覆，末將等了兩日，眼看實在有望，隻得趕返來。”

存亡之事，豈能鼠首兩端？！

江州變天時，天子聖旨正散往各處，皇甫謐隻等都督們四下呼應--

“今上宜下詔免成去非官職，拒太後令，征各地都督，共討烏衣巷逆賊。”

更何況天子在此，那個敢公開來打？弑君的話柄一旦落下，便失了言論, 到時都督們一擁而上，戰事膠著, 想體例拖下去, 轉機總該有的，大司農策劃精密，自有計量。

大將軍瞳孔突然收緊，麵上隨即浮上一絲嘲笑，很快掃視結束，並不急於頒發觀點，隻灼灼諦視著皇甫謐：

他第一次不避其鋒芒，用一種非常安靜的目光就如許望著大將軍，彷彿真的是嫡親骨肉，性命可托。

一席話鞭辟入裡，正說到大將軍內心，不想長史竟看得這般通透。大將軍幽幽感喟：“幾個都督是不是也這般想呢？”言畢目露傷懷，腔調也沉了幾分。

共討烏衣巷！

倒是從駕的群臣們，紛繁朝他作揖施禮道：

帳中燈火幽明，大將軍手持利劍, 來回踱著步子，而英奴現在被請出，端坐於中心, 隻垂著視線, 並無多少反應。

如此一說，大將軍竟有所擺盪，麵上不由有了踟躇之色，長史趁機又鼓勵道：“大將軍所憂小人曉得，可那書牘裡的意義是惟免官耳，成去非既能韜光養晦，大將軍又何嘗不能臨時委曲？您畢竟是先帝同胞骨肉，又乃托孤首輔，倘烏衣巷真想趕儘撲滅，當時恐怕也得想想上頭的許侃了……”

“咣噹”一聲，大將軍忽擲劍於地，看著從駕群臣道：

不想大將軍卻成心躲避他投來的目光，麵上非常泰然，隻道：“子靜兄未免風聲鶴唳了。”

熟諳的字體鮮明入目！

大司農忙安慰道：“大將軍息怒，萬不成亂了陣腳，李叢禮向來奸猾，此舉也在料想當中。”

“他們是來迎天子歸朝的。”

“老匹夫！”大將軍忽一聲怒喝，提了劍一把抽出鞘，狠狠朝幾案上砍去！

大將軍像是想起甚麼，眉眼處忽現一抹陰鷙之色：“不知子靜兄暗裡可曾收烏衣巷手劄。”

那密密麻麻快速挪動的清楚就是軍隊！

書牘上清楚太尉筆跡，兩人到底是瞭解多年的故交，皇甫謐明白他背後含義，鐘山一事，真正的主導者是成去非，溫濟之也好，韋公也好，朝中那一批大哥重臣，不過是成去非拉來借名譽的，有幾個老頭子在，金水浮橋，禁軍易權，才氣得以順利完成。

一行人擁著英奴拜彆，帳內獨剩長史大將軍皇甫謐三人，外頭倉促一聲“報！”，大將軍定睛一看，恰是遣去河朔的副將，身子不由往前探了探，滿含等候：

“即便逆賊真的敢犯上反叛，殺至江州，今上亦可於兩軍陣前拔劍升攆，痛斥逆賊，賊自潰亂！”

直覺奉告他，那毫不是都督們帶來的援兵！

皇甫謐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將軍，連連後退數步，腦中一片白光，統統轟然傾圮，好久，他彷彿明白了甚麼，眼睛裡的光刹時完整暗淡下去，翕動的唇動了動，那一縷蒼須再一次隨冷風瑟瑟而動。

果不其然，都督們尚且不明此次事情內由, 今上同大將軍祭奠先帝，烏衣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了禁軍大權，節製兩宮, 如何看，也是烏衣巷想要謀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