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相通[第1頁/共3頁]
沈沅點了點頭,冇有再說話,又低下頭去接著繡小繃上未完工的一叢蘭花。
她扶著常嬤嬤在船板壁上靠了,又細心的拿了個軟枕墊在她腰間,然後就表示常嬤嬤看她手裡的食盒:“女人曉得您暈船,吃不下甚麼東西,以是就特地的讓人去買了鴨梨和焦棗來。另有這鮮菱,也是女人特地買的,讓我給您送過來。”
她不曉得那小我生的甚麼樣,也不曉得那小我到底是誰,她是無從去找他的。可她老是不想忘了那小我和她之間獨一的這一點聯絡。以是她無事的時候就會操琴,想著或許有一日那小我剛巧聽到了她操琴,聽到了與他類似的琴音過來扣問,到時她就能曉得他到底是誰了。
艙房中是冇有琴桌的,沈沅乾脆讓采薇拿了一隻蒲團來,麵向船窗席地而坐,將琴放在雙膝上,微垂著頭,素白纖細的手指漸漸的撫弄著琴絃。
論起來,自打曉得了夫人的凶信以後,女人的性子彷彿確切的變得暖和了很多。
沈沅身邊的大丫環,那天然是不比旁人的,以是常嬤嬤麵上就露了兩分笑意出來,熱忱的說著:“采薇女人來了?快請坐。”
沈沅這一年多在外祖父家一向是常嬤嬤在教她刺繡。此次沈沅解纜要回都城,常嬤嬤想著本身這輩子也就隻要女兒一個親人了,又在都城,因而她便去求了陳伯倫,想要跟沈沅回都城來。
眼角餘光俄然又看到船尾正站了一小我。高大矗立的身材,揹著雙手在看著前麵滾滾的江麵。江風吹起他青色的衣袂腰帶,器宇不凡。
常嬤嬤聽了,心中極是打動:“我隻不過教了女人一年刺繡罷了,原就托她的福,能跟她回都城去,不想女民氣中還如許的顧慮我,我心中實在是感激。”
采薇應了,走去拿了一隻小小的三足錯銀繪西番蓮斑紋的銅爐來,又拿了一小塊梅花香餅來焚了,立時滿艙房中便有了一股子純清幽遠的淡淡香味。
在常州外祖父家的這一年,她每日也都要練習一會兒操琴。
聽到聲音,常嬤嬤轉頭看了過來。一見是采薇,她忙用手支撐著榻,掙紮著要起來。
不過到底隻教了短短的一年,那裡夠?讓常嬤嬤隨沈沅一道回京也好。一來是能夠持續教誨沈沅刺繡,這二來,常嬤嬤他是放心的。若今後沈沅在沈家有甚麼事,她也是能夠幫一幫的。
常嬤嬤就如許伴同沈沅一起上了到都城的船,不過她到底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以往也不常坐船,以是上船的頭一日便開端暈船,一向躺在榻上起不來。
沈沅應了。
“東西都給常嬤嬤送疇昔了?”見采薇返來了,沈沅就放下了手裡的小繃,昂首問她。
采薇得了沈沅的叮嚀,手裡提了一架竹木大漆食盒,內裡碟子裝的是鮮菱,鴨梨和焦棗。
沈沅伏在船窗上,看遠處落日落了下去。岸上的樹,水麵上都是夕照,真是半江瑟瑟半江紅了。
琴音嫋嫋,在這沉寂安寧的夜裡漸漸的響起。
“女人,夜裡風大,水汽又重,您還是坐過來些,謹慎著了涼。”她柔聲的勸著沈沅。
並且方纔女人還說了那四喜鴨子的味道很好,讓她和青荷青竹也切一碟子吃吃,這在之前但是再不會有的事。
采薇將小方桌上的蠟燭點著了,又罩上了燈罩。一昂首見沈沅還坐在船窗前麵看月,就走到一旁的衣架邊拿了披風,走疇昔披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