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縱論天下（2）[第1頁/共2頁]

“安賊固然勢大，占有了大半箇中原，但在我看來，最多三五年以內，他必敗。一介胡兒，成不了甚麼氣候。”孔晟拱手為禮：“使君大人覺得然否？”

孔晟何嘗不知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窗戶紙就再也冇有轉頭路了。

孔晟的話一說完，楊奇嘴角一挑：“你我所論大同小異。孔晟，你可知妄言朝政、非議朝廷，但是殺頭的重罪？”

即使孔晟這一次挑選直接揭露楊奇的野心和傷疤，觸怒於他，但一時候楊奇顧忌太多，也很難當即向孔晟下毒手。畢竟現在的孔晟名譽太大，又有朝廷的欽差特使即將到來，臨時動不得。

“首要在於，李林甫的壓抑和楊國忠的逼迫。滿朝皆知，安祿山驚駭陰狠暴虐、老謀深算的李林甫，安祿山曾對靠近之人說：我安祿山出世入死，天不怕地不怕，當明天子我也不怕，隻是驚駭李相公。可李林甫一死，安賊就落空了壓抑，而楊國忠此人笨拙狂悖，不像李林甫對安祿山一樣恩威並重，隻知一味的打壓勒迫，終究還是逼反了安賊。”

該做的他都做了，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就任他去吧。

“但是，如果安賊拿不下太原府，李光弼的雄師就會順勢打擊，與東線的郭子儀軍兩線夾攻，前後照應，光複關洛指日可待。一旦朝廷安定安賊兵變，哪怕是這天下間還是是千瘡百孔，也落空了爭霸的機遇。輕舉妄動，了局可知。”

孔晟沉默了一會，他決計躲避了楊奇的後半段話，而直接迴應了他的前半段:“使君大人，你所說的實在都是大要征象，孔某不覺得然。”

“安祿山之以是起兵謀反，在孔某看來，真正的啟事有三。其一，私慾收縮，權力收縮。此人愛財如命，他有強大的軍隊，靠軍隊來搶天然一本萬利。其二，朝廷*。開元以後的大唐落空了政治腐敗和君臣圖治，有的隻是日趨腐蝕和近臣弄權。李林甫、楊國忠前後為相，搞得朝政烏煙瘴氣。這類環境是有機可乘的。第三，海內空虛。當時朝廷軍隊的主力都在邊疆作戰，保護長安和關洛的軍隊很少，安賊從河東起兵，勢如破竹，一舉拿下都城，震懾天下。”

“先前我就說了，現在並無外人，我情願與使君大人推心置腹的說幾句話，如果使君大人以為我狂悖，那麼，孔晟就此認罪，任由大人措置就是！”孔晟神采安靜地見禮道。

楊奇掃了孔晟一眼，擺了擺手：“你持續說。”

孔晟說完，就又坐了歸去，閉目不語了。

楊奇嘲笑一聲：“你且說來聽聽。”

但他如鯁在喉，不得不吐。為了楊雪若的密意，他不得不冒一次險。他決定劈麵與楊奇坦誠相對長談一次，如果能讓楊奇竄改情意是最好，如果不能，也就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楊奇聞言，神采變得有些陰沉。實在這番話孔晟不說，他也內心多少有點數。隻是他野心收縮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之的籌辦也長年累月，如果不趁亂搏一把於心不甘。

“本官看倒也一定見得。何況，這天下間擁兵自重蠢蠢欲動者，何止是安祿山一人，朝廷即使停歇安賊兵變，恐怕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社稷江山早就亂了。”

他這話如同針刺普通直入楊奇的軟肋，紮得楊奇生疼，當場惱羞成怒。他明知孔晟“言之有理”，但還是氣得神采烏青，肩頭輕顫，他揚手指著孔晟想要破口痛罵、乃至要直接命令將孔晟殺之滅口，卻始終冇有開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