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自儘[第1頁/共3頁]

這份禮倒是費了心機，惠而不貴。裴青心機微轉含笑收了，轉頭問道：“那就無妨翻開天窗說亮話，不知本月十八至二十這三日裡，你都做了甚麼？”

“如何能夠？”

史大川擼了袖子大怒道：“是誰在背麵嘴賤？又本領出來單挑！明顯是你們晏總旗當了特工，泄漏了軍中的奧妙，讓人抓住了把柄，纔會羞憤之下他殺，好歹給家裡人留一份顏麵。我就說一樣拿餉銀的人，他一天到晚地給家裡的父母婆娘寄銀子，真當我們是瞎子不成！”

當下有人起鬨道：“方百戶返來時身邊隻要裴百戶一人，按理裴百戶也有懷疑，並且懷疑還最大。何為還要讓這等人來鞠問軍中將士？難說不是賊喊捉賊呢！”

裴青一怔道：“我記得你彷彿已經結婚了吧？”

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裴百戶為給方百戶報仇，非說我們晏總旗是特工，逼死了我們總旗。走，我們去找批示使大人評理去，不能讓晏總旗死了還背個臭名！”

不耐煩想這些糟苦衷，裴青耐下性子又去見了兩個說不清行跡的小旗，細細考慮以後卻還是一無所得。

程煥即便是換了新衣，還是改不了十來年底層兵卒生涯留下來的風俗，雙手掖在袖子內裡色凝重，“大人可想過，那懷疑人或許不在這出營的十一人裡頭。這麼大的一個虎帳，每天的吃喝拉撒，一天要耗損多少米糧，采買多少菜蔬，這些人來往從未詳細登記過。我如果阿誰特工，定會借個身份悄無聲氣地出入大營，而不是在值日官那邊留下些許行跡。”

史大川咬牙警告本身，更加挺直了腰桿。耳邊倒是想起了前早晨一起喝酒時那人的話語，憑甚麼大師都是刀裡來箭裡去，一樣立下軍功無數卻分了三六九等！當本身費儘周折才升了百戶之時，裴青的百戶之職已然穩鐺鐺地任了兩年。

在場的史大川恰好聽到此話，轉頭喝問道：“胡說八道，我也一樣被問了話，我如何冇有吊頸？清楚是你們晏總旗不曉得做了甚麼負苦衷，心虛之下才挑選他殺而亡！”

裴青回到營帳中叮嚀人去覈實史大川的行跡，內心倒是感覺堵得慌。

眼看著事情朝不成預知的方向生長，史大川麵上雖是氣鼓鼓的，嘴角卻不知覺地掛了一絲淺笑。然後他就瞥見裴青捏著蓋了晏超屍身的白布，淡淡地側首向他這邊望過來一眼。那眼裡清楚冇有任何傷害峻挾的意味，但是不知為甚麼他的心底就是突地一陣凜然。

裴青手握成拳，咳嗽了一下打斷他的話語，“不必如此詳確，你把那婦人的姓名寫下來，我派信得過的人悄悄去覈實一下就是，這幾日你就不要隨便出營了！”

正在冥思苦想時，就聽門外衛兵稟報有人求見，倒是程先生所列紙上的第三位懷疑人――總旗晏超。他本年不過二十七八歲，臉白腰圓身材不頂高卻矮壯得很，隨常都是一副笑容迎人的模樣。很多人都感覺此人不該來衛所，而是應當去錢莊裡當個大掌櫃纔對。

裴青撫著額間重生的皺紋，苦笑道：“先生倒是一言中矢，我不是冇有想過此法。隻是一來那曾閔秀如若對那情麵根深重，咬牙不認或是胡亂指認，我們是抓還是不抓另有軍中有品階的將士有近百，莫非我能令他們一一排好，叫個上不了檯麵的暗娼指手畫腳，傳出去這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