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覲見[第1頁/共3頁]

阮寺人笑得見牙不見眼，掖了手酬酢了幾句，這才轉頭笑道：“這是娘娘麵前的大宮人阿鸞姑姑，等會就由她帶你們覲見。咱家要回乾清宮複旨了，等見過了娘娘，還請傅夫人和傅鄉君稍等半晌，等咱家把那些犒賞清算劃一了，您好一起帶歸去！”

鎮靜後見這女孩亳不怯生，張著一雙杏仁大眼兀自瞧個不斷，內心便歡樂了三分。招了招手，拿了桌上紅木五彩點螺花鳥瑞獸攢盒裡的玫瑰千層酥放在女孩手心道：“一早冇吃甚麼吧，從速墊墊。當年我第一次進宮時，也是餓得肚皮兒都疼了。”

宋知春情裡明鏡似的，說是巧遇實則是壽寧侯府的老夫人想見一眼珍哥罷了。論起來，這位張老夫人是珍哥的遠親外祖母，就因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兩祖孫這還是第一次見麵。心下也不由有些戚然，忙喚女兒前去伸謝！

張老夫人曆經風雨見慣風波，強忍了心頭攪動親手將傅百善拉起，摩娑了一陣纔有些哽咽道：“……鄉君大禧！”話語落時，一對成色極好雕了三多快意紋的白玉鐲就留在了年青女孩的掌心。

宋知春連道不敢，趁諸人背身時將一隻繡了柿柿快意紋葛紫荷包緩慢塞入阮寺人的口。等阿鸞姑姑轉頭時，宋知春又是一副眼對鼻口對心的端莊模樣。

張老夫人一時渾忘了悲傷，她並不知此事，氣得指尖直顫抖抖，“府裡的孩子儘瞞著我一人，我就說這丫頭在青州呆得好好的，如何俄然就入了宮選？娘娘，你可得幫我護住她……”

傅百善這纔敢抬起眼，果見上首坐著兩個雍容華貴的婦人，中間那位穿了件杏黃地繡折技牡丹的，應當就是鎮靜後。雖說上了年紀，麵龐卻還是柔婉端莊，眼神仍然清澈如水，想來年青時也是位絕色。

鎮靜後眼裡就有些意味莫名，靠在黃花梨卷草龍紋圈椅上緩緩道：“我們這位皇上自誇智計天下無雙事事算無遺策，凡事都喜好悶在肚子裡。這些年秦王和晉王鬥得歡，哪方弱些他就拔擢哪方，偶然候還澆點油煽下火，我倒是越來越看不透他的行事了！”

幾場雨以後，彷彿一夜之間各處的樹木花朵就齊齊綻放了。雨水浸潤以後的葉更綠花更紅，映得各處宮室的琉璃瓦和硃紅廊柱更加嚴肅巍峨。越往裡走，便垂垂見得青衣寺人和穿了碧色宮裙的宮人在廊下低頭候著。坤寧宮偌大的院落裡恭敬站了數十人，倒是半點聲響也無。

阮吉利愣了一下神，按了按袖袋裡沉甸甸的物事，心想必定又是赤金打製的小元寶。這傅家人彆看是小處所來的，這打賞起人來手底下可向來不含混。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小裴大人每回進宮一脫手不是白玉佩飾就是翡翠把件。東西貴重倒在其次，可貴的是回回都有這份情意。

等宋知春母女卻退出萬春殿時，張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眼眶裡的淚水，伏在椅上哽咽道：“……頭一眼看著還不如何像，一笑起來那神情清楚就是一個模型。我的安姐也是一笑容上就有一對酒窩，內心有再大的煩憂見了也立時就忘了。”

為了進宮謝恩，今早醜時母女兩個就起家清算妝容，到宮門時連口水都冇敢用，就怕內急起來出醜。幸虧一進通化門就碰到阮寺人那邊侯著，母女倆心頭這才稍稍安寧下來。不管在那裡，有個說得上話的熟人照顧比甚麼都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