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茶肆[第1頁/共3頁]
想起這些日子心急火燎,又不敢讓妻女曉得,傅滿倉急得滿腹委曲,“這回的事可不比平常,那人竟然說動登州鎮守寺人徐琨,讓珍哥的名字上了宮中采選的名冊。我們伉儷倆幾十歲的人了倒冇甚麼,大不了一家人遠走海上,總不能真讓珍哥去阿誰王府裡當個甚麼狗屁倒灶的側妃吧!”
這些年氣度更加雍容的李氏站定身子,微微還了半禮笑著問道:“二叔這是打那裡來,我剛接到信兒,說鑼鼓巷的宋家人返來了,我正籌辦下帖子去看看呢。一晃十幾年疇昔,我跟宋家妹子怕是都老成白菜梆子了!”
傅滿倉得了準信,終究心對勁足地回了鑼鼓巷子。
昂首看看已經是吃午餐的當口了,鄭瑞隨便找了間茶肆,讓熟諳的茶博士找個僻靜之地,那位茶博士二話不說帶了兩人進了最內裡名為小重山的雅間。又不過半晌工夫就折返返來,胳膊上擱一摞蓋碗,手提銅壺開水,對準茶碗連衝三次,滴水不漏,這就是俗稱的鳳凰三點頭。
等馬車停在壽寧侯府門口,冥思的鄭瑞內心已經定好了章程。不等侍從過來奉侍,已經極利落地下了車,大步跨過繪了五彩福祿壽並延綿不竭連珠紋的影壁,遠遠地就見長嫂李氏帶著一群丫頭婆子從內裡出來,忙束手站在一邊躬身施禮。
鄭瑞伸手往茶盞裡注水,看著碧綠的茶葉在淨白的瓷碗裡高低翻滾,目中如有寒冰,“秦王外放多年執掌登州衛滋長了他的野心,不過他再大也隻是一個親王,還不是端莊太子呢,也不能在都城裡頭一手遮天。現在他不過是和徐琨沆瀣一氣,耍了一點小手腕罷了,讓珍哥上了宮選名冊就必然會是他秦王府的側妃嗎?他做白日夢呢!”
鄭瑞看著傅滿倉像鄉間土包子似地極奇怪地緊盯著茶博士的行動,嫌棄地一撇嘴道:“你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彆整得跟地主老財普通,天上掉個樹葉子下來都擔憂把本身砸死。人生活著該吃吃該喝喝,彆自個恐嚇自個!”
問候一句接一句,不但傅滿倉內心熱滋滋的,就是刑部衙門口值守的幾名衛士見著了,也在內心犯嘀咕,這個貌不驚人在衙門口盤桓了半天的滄桑男人是誰?竟然讓堂堂刑部三品侍郎遠遠地就作揖,還當街口站著閒話家常?
午後的幾道秋陽透過簾子淡淡地掛在鄭瑞的嘴角,他低垂著眉眼想著苦衷,忽明忽暗的陽光在他的下頜描畫出一道冷凝的線條。熟知他脾氣的侍從更加謹慎謹慎,內心齊齊暗自嘀咕,自家這位爺大抵又在揣摩要清算誰呢,才一副高深莫測的神采,就是不知誰又要倒大黴了?
李氏悄悄聽完小叔子的話語,微微皺眉道:“前段日子,宋家妹子倒是給我寫了信,說給珍哥看中了一個小半子,就是兩年前的那小我。還打趣說兩個孩子就是有緣分,兜兜轉轉還是配成了一對小鴛鴦。我還為那丫頭歡樂來著,深思著如何把安姐留下來的東西給她倒騰疇昔?”
飯後,鄭瑞坐在馬車上抄著袖子,看著這位傅老哥幾近是雀躍地進了家門,內心也是不無感慨。天下各州縣的女子都以上宮選名冊為榮,以期改換門楣光宗耀祖,恰好傅家兩口兒和珍哥都以此為桎梏,儘在想體例如何擺脫,也是矗立獨行至極。
鄭瑞曉得李氏和傅滿倉的妻室宋氏一貫交好,獲得動靜也就不敷為奇,隻是看她神情還不曉得詳情。細心想了一下,曉得這件事始終繞不太長嫂去,就清退了主子在花廳裡將事情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