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肆章 三甲[第1頁/共3頁]
這話樸素得一如二房的為人,傅念祖過了心頭這道坎就好受多了,站起來端端方正作了一個揖,“等會歸去我就給父母去信,雖算不上光宗耀祖,也算不辱先人!”
春分過後,每天都有人圍在貢院門口焦心腸等候著春闈的成果。
同進士的職位實在使報酬難,好似饑腸轆轆之時,旁人端上好飯好菜,卻鮮明發明盤中粘著一隻青頭蒼蠅。為肚腸計不能不伸筷子,一伸筷子又噁心得難受。是以稍稍自負自愛之徒,都會將同進士出身當作一種不能一洗了之的難言之隱。最費事的是這類名次還不能不要,因為榜上馳名之人都不能重新補考。
宋知春倒是感覺這侄子性子仁義,很情願幫襯他一把。正要出言安撫時,眼角餘光就瞥見兩個兒子麵有難色站在門口踟躇不進,心中一凜下趕緊開口問道:“如何樣,看到你堂兄的名字冇?”
傅念祖少到都城,對此種學院典故聽得津津有味。正待細問,就見最後一名服飾華貴的男人站起來大聲道:“單莫本是莫,添犬也是獏,除卻犬邊獏,添手便成摸。諺曰:紅袖招招,到處摸摸。”
小五望了雙眼滿含期冀的傅念祖一下,隻得硬著頭皮含糊道:“看是看到名字了,隻是……名次排得比較靠後,在第三榜第五名。”
宋知春白了一眼象孩子普通頑笑的丈夫,轉頭安撫傅念祖道:“莫急,擺佈明天能出成果,考上了就是幸事,考不高低迴再來就是了!”
那位浙江籍舉子陳英印看起來年紀大些,便站起家第一個開口道:“單禾本是禾,添口也成和,除卻禾邊口,添鬥便成科。諺日:寧添一鬥,莫添一口。”這個酒令中規中矩,隻能算是慎重。
傅念祖坐在青雲茶館的第二層雅間裡,身邊圍著二房的一大師子,都陪著他等動靜。
大堂中的世人麵麵相覷久久不敢言語,冇想到前三甲裡……竟然另有這類天真得不諳世事的人才,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吟誦豔詩,這份膽識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這回的三甲是直隸籍舉子許圃,劉知遠,浙江籍舉子陳英印。自科考以來,南榜中進士的舉子一貫比北榜的舉子多,豈料這回前三甲中竟有兩人是直隸府的。以是酒樓裡北地的舉子們自發揚眉吐氣,劃一站在一起為許、劉二人助勢。
前朝很馳名的一則故事就是大學士韋項寀位居二品後,在家中設席接待親朋古舊。他剛納了一名千嬌百媚的小妾,一時髦之所至就以“如夫人”作為上聯,讓門下對出下聯。有一名新來的客卿矜持有才,出口一句“同進士”。
同進士出身意味著不是進士出身而按進士出身對待,有一種大丫環拿著鑰匙管家的意味在裡頭。明裡固然當家做主,但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近似的另有如夫人,如夫人意義就是如同夫人,但是並不是夫人,其本色還是小妾,以是同進士出身的人比較忌諱彆人提起。
宋知春不如何明白科舉上頭的一些事由,但聽了這語氣不對,內心天然就敲開了小鼓。中間傅滿倉暗歎一聲,附耳過來細聲嘀咕了幾句,她才恍然明白這第三榜就是所謂的同進士榜。
傅滿倉撫著下頷連連讚成,“我混了二十年才混個正六品的散階,你才二十來歲就是正八品,已經是年青人當中的俊彥了。今後為官隻要持身正,何嘗冇有一展鴻圖的機遇。實在不可,青州故鄉另有幾百畝地步呢,總不至於餓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