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欠債[第3頁/共3頁]
侯夫人從未聽丈夫提及此事,聞言也顧不得朝兒媳撒氣了,惶急道:“何至於此,前一貫我到宮中向各位娘娘存候,無一人提及此事!”
這都哪兒跟哪兒,許思恩一時麵色如赭。
許思恩開首還冇聽明白,直至聽到鑼鼓巷宋家這幾個字方纔倒抽一口冷氣,顫抖動手指欣然長歎道:“冤孽――”
許圃一貫餬口在蜜罐子裡,聞言還莫名其妙地詰問,“不過一個小小的批示使,又有何懼?不是說冇撞到嗎,即便是撞著了好生賠付點銀子就是了!”
許思恩見陣頭不對,又見兒媳神采丟臉的緊,恐怕把人逼急了出事,忙開口喝問住老妻的斥責。和緩了語氣道:“好孩子,並非我們在理取鬨。等我們老兩口歸西以後,這份家業就是你們的。隻是當今這位天子一貫不看重外戚,說不得就要將爵位收歸去。到時候許圃身上無一官半職,刻苦的還是你們娘兩個!”
許思恩見兒子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內心一陣發涼,卻隻得氣喘籲籲地罵道:“為了將這位小馳名譽的直隸小三元安插在你中間,我潑了老臉舍了無數銀子才辦成此事,誰知你竟如此忽視?在萬福樓又不知收斂行跡惹了人怨,一個照麵就叫人戳穿老底。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道你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你就是現成的靶子,不踩你踩誰?”
淮安侯府正廳,一隻青花釉裡紅的茶盞被緩慢地摔了過來,砰地一聲跌落在地上碎成五六塊。褐色的茶葉沾附在堂下跪著之人的身上,他卻動都不敢動一下,任由那塊汙漬在一襲天青色芝麻地暗斑紋的長衫上越來越大。
他回過來又對著兒子語重心長道:“一個不慎就是場天大禍事,你千萬要謹言慎行。無事時就多看看書再把那篇文章好生背熟,若天佑我許家逃脫了這場災害,我定會吃齋唸佛十年!”
這個兒子得來不易,老婆生了兩個女兒後又等了三年才得了這麼個寶貝疙瘩,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恰好兒子自恃才調蓋世,二十多歲中了舉人以後就不思長進,現在三十多歲了還是文不成武不就。整日裡隻會在內宅廝混,身邊儘是些塗脂抹粉的伶人娼妓上不了檯麵的女人。
二十年前許思恩任遼東關總兵時,因與寧遠關守備宋四耕有私怨,就奧妙壓下了宋四耕的求援信,導致三千人的寧遠關將士幾近一戰殆儘。許思恩雖是宮中老太後的親侄子,但最後還是為此事丟了職位廢為庶人。若不是老太後臨終前為他苦求了淮安侯這個閒散爵位,一家人恐怕還在艱钜求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