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香逝[第3頁/共3頁]
身邊女人似醒非醒,翻了身子不耐煩道:“這深更半夜的,能有甚麼聲音?更何況這是南門口,鬼都認不得這個處所,快睡吧!”
已經是夜深了,街巷上隻餘三兩個夜歸人。前麵的男人徑直走著,做夢也冇想前麵跟著個女人。傅蘭香固然在青州住了十幾年,隻模糊記得這裡是南門口,都是些小攤小販堆積而居。離此處不遠有個麵鋪,買賣很好,聽家中仆婦說這處的鱔魚麪很好吃,卻向來冇有機遇去吃過。
青州城裡起得最早的就是收夜香的人,乾癟的老頭趕著裝了大木桶的糞車,車軲轤一樣邊喊邊走。遠遠的,霧氣環繞見就瞥見那家門口有小我影,心想這定是哪家才結婚的小媳婦兒,倒個夜香都穿這麼光鮮。
暗淡的油燈閃動了幾下燃燒了,傅蘭香憑案木但是坐,隻覺胸腔裡空蕩得短長。徹夜是十五,屋外的圓月大放光彩,清清冷冷的月輝透過半開的窗欞,拋撒在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更加顯得她的身影薄弱得像一個紙片人。
及至跟前了,老頭笑嘻嘻地剛想打趣幾句,就猛見麵前駭人的氣象。那簷梁上直挺挺地掛著一小我,紅衣紅裙紅鞋,另有一股血水淅淅瀝瀝地往地下淌。女人也不知掛了多久,門口都窪積了一大灘血水。
滿臉震驚的傅蘭香氣到手腳冰冷,卻陡地想起常柏先前的話語,“晚了,統統都晚了。我父我母養她好久,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她又托庇於權朱紫家,我又怎敢獲咎她,都是冤孽……”
手中這封休書隻要拿到縣衙裡讓書吏上個檔,本身就成了常家的下堂婦,今後就成彆人調侃的笑柄。或許另有父兄絕望的目光,母親迭迭不休叱罵,想起都讓人不寒而栗。
青州城常知縣一家居住的宅子裡,傅蘭香坐在妝鏡前,心想這世上如何有這麼厚臉皮的女人,覬覦彆人的丈夫不說,另有膽量覬覦人家的正妻之位!
傅蘭香在角落裡不知站了多久,一雙小腳又麻又酸彷彿都不是本身的。很久,她才轉過身,扶著街邊的牆壁踉踉蹌蹌地返回家裡。出來應門的仆婦嚇了一跳,做夢都想不到半夜半夜的,太太竟然是從內裡返來。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多事,自從老爺被擼了官職後,家裡的氛圍一向怪怪的。
“我還覺得你不來了呢?”女人依在門上嬌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