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夫妻[第2頁/共3頁]
因著史部選官要等下半年,傅滿莊一起慢行回至青州時已是六月,將將進入隆冬。傅老孃顫抖地拉了大兒子的手心疼不已的說道:“黑了,瘦了,那廣州傳聞就是個蠻夷之地,日頭一出把人都曬烤得出油,偏你兄弟非要留在那處,不曉得有甚麼好?”
看著老婆扭著帕子緊抿了嘴,一副負隅頑抗倔強到底的固執神采,傅滿莊頭疼幾欲裂開,“你第三處錯就是慣於陽奉陰違,前幾年二弟連續托人捎回的銀子總計有六佰兩,叫我們買些田產安排,好收些租子對付平常嚼用,彼時我在京中招考就讓你措置此事。成果你用了四百兩銀子買了七十畝上田,三十畝中田。餘下二百兩銀子你讓你奶孃的兒子幫你購置了個帶兩進院子的小田莊,我冇說錯吧?”
饒是傅滿莊常日講究君子風采的人也不由怒喝出聲:“除了房契、銀兩、金銀金飾,另有一張十畝的地契。你常自誇這個小家屈辱了你渾身的才調,卻不知你最信賴的一家主子就把你耍得團團轉!”
門外緊跟出去的呂氏滿眼的心疼,倉促朝丈夫福了一禮就扯出腋下的帕子為小兒子擦手。傅念宗吃了幾口糕點後嫌乾不中吃,一把將高腳盤裡剩下的全拂在了地上。傅老孃費事出身,哪怕現在繁華了也最是見不得糟蹋糧食,忙蹲在地上把尚完整的點心一一揀拾起來。
呂氏垂了頭又悔又恨,卻聽丈夫持續道:“這些年我一心科考,忽視了後代的教誨。蘭香隻比念宗大上一歲卻麵黃肌瘦大字不識幾個,比擬之下念宗卻圓頭大耳白白胖胖,好象己經在讀三字經了吧?”
傅滿莊擱了茶碗,緩聲道:“第一處錯,是你不該打著過繼嗣子的名義謀算二弟家的產業,最愚不成及的是當了我的麵讓個黃口小兒嚷了出來!”
連飲了幾盅冷茶後才耐煩說道:“你自嫁到我傅家來,常常自誇是秀才家的女兒,常常自大能識文能斷字,為何對自家女兒象是抱養來的普通?今後她出嫁時最起碼是進士之女,如此這般行事畏畏縮縮又成何體統?你教養後代的確不知所謂隻憑喜惡,這便是你第二處錯!”
呂氏掙紮了起來,跪在傅滿莊的腿邊痛哭道:“我這都是為了孩子們,眼看一個個地都大了,念祖要束脩,蘭香要嫁奩,念宗要進學,我不攢點私房如何辦?”
呂氏一時如遭雷擊,泣不成聲地趴在桌邊。
傅滿莊起家扯了她坐下,“二弟早已在廣州購置了家業,現在已是九品巡檢的官身,十之八九不會再回青州老宅了。臨行時他與我說,積年所寄的銀兩除了扶養老孃外,就餘給念祖三兄妹。今後他但不足裕,三個孩子的嫁娶銀子他也全出了。”
侍打發了女兒,傅滿莊執了一碗茶漸漸地飲著,呂氏強笑道:“念宗還小著呢,即便是有天大的錯處也不該罰他跪祠堂啊?另有早晨那麼黑……”話未說完,就見丈夫一雙利眼睃來,底下的話就再不敢說了。
傅滿莊幾欲動氣,內心罵了一句,“真是既愚且倔的無知婦人!”
呂氏一時麵色如土,掐了小兒子的胳膊一時進退不得。傅老孃倒是喜上眉梢連連詰問,傅滿倉扶了她的手臂送她到椅子上坐下後才細細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