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鴻運[第1頁/共3頁]
廊簷下的燈籠有燭光渙散地衍射下來,鄭瑞的嘴角緊抿,臉上覆蓋著一層清冷的光輝,每個端莊入仕之人都是先翰林,後外放,再京官,最後至內閣,這是我輩讀書人最苛求的一條路,當然我也不例外。到廣州任知府雖說從七品一躍至五品是莫大的殊榮,可實非我內心所願,實際上我一向想去文藻盛地江南道任職。”
傅滿倉滿臉正色,“這是從何提及,那衛所裡要抓人,任誰也冇有體例,兄長千萬不要自責。我在裡頭也冇受甚麼罪,隻當是在海上多熬了幾日。等過些日子我把這些天遲誤的事情安排安妥了,還要和兄長好生痛飲幾杯!”
鬚髮半白的畢父一把抓住他,老淚縱橫道:“親家老爺定要救救你妹夫啊,我畢家隻得這一根獨苗啊!那傅老爺承諾冇有,如果不承諾,我們老兩口就到他家大門口跪著去!”
過得幾日,畢又庭安排好統統以後就大搖大擺地到衛所,舉告傅滿倉擅自售賣犯禁兵器。公然,那貪財的莫千戶一聽對方是身家頗厚的商戶,兩方一拍即合,底子就不需再多查證就立即派人去船埠拿人,來了個所謂的人贓俱獲。
鄭瑞嚐了一杯果酒後舒暢地歎了口氣,靠在竹椅上似笑非笑,挑了一邊的眉毛悠悠歎道:“出京時我自個算了一道卦,卦象上說南邊是我的福寧之地。不過,我這小我不貪功,這回救了你性命的人可不是我,隻怕你做夢也想不到這小我是誰?唉,你此人的運道真是旁人不能比的,你纔是真正的鴻運當頭!”
就是這一念之差,在傅滿倉關入牢中半月裡他不聞不問,就連海商們要個人請願都假借抱病推讓了。誰曉得一朝風雲突變,新任知府還冇有正式上任就將傅滿倉放了出來,本身倒落了個不尷不尬裡外不是人的地步,與傅滿倉多年的友情也生硬很多,真真是得不償失。
麵對著鄭瑞的賣關子,傅滿倉忍不住翻了白眼,哼,愛說不說!
恰是八月尾,小院裡的各色花樹競相怒放,抱廈前麵種了成片的梔子,葉片翠綠油亮,半個手掌大小的烏黑花瓣俏生生掛在枝頭,在夜裡披髮著幽幽濃香。角落裡植了幾株人高的芭蕉,廣大的濃綠葉子肆意伸展,全部小院透著一股勃勃的朝氣。
傅宅正廳裡,唐天全將一份大紅底漆金的禮單放在了桌上,笑道:“傅老弟,你我多年的兄弟,還望看在我的薄麵上放我那妹夫一馬。真真是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隻憑一時意氣就闖下如此潑天大禍。現下他已經曉得錯了,特地奉求我來當個和事老,幸虧官府彼蒼還了你的明淨,要不然我這內心頭如何過意得去?”
這場禍事到現在纔算弄清楚,那越秀山的秀才畢又庭和老婆唐天嬌吵嘴生惡,以唐天嬌心慕傅滿倉不守婦道為藉口,因嫉生恨因妒成仇,懇求了在廣州衛所任什長的一名叔伯兄弟,悄悄弄了十把軍士所用佩刀,又打通船上的海員尋機遇保藏在船艙裡。
唐天經內心悄悄嘲笑,真真是有賊心無賊膽,就這點心機竟然敢去老虎身上捋毛,真是無知者恐懼。當初老姨娘和mm唐天嬌千挑萬選就選了這麼一個冇擔負貨品,先是窩裡橫,見事情敗露清算不了就將老父老母抬出來,真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
許是月色過於誇姣,鄭瑞行事就不免暴露昔日紈絝後輩的放浪形骸,直接拿起青花纏枝花草紋酒壺,將壺嘴對著本身傾瀉而下。芳香的酒水飛濺在他的臉頰衣衿上,他毫不在乎地胡亂抹了一把,半佝著身子低低道:“是皇上,皇上給我另指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