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和離[第1頁/共3頁]

元和七年的四月，氣候常常和暖兩三日必逢一場大雨或是霜降冰寒，城本土民的稻禾青蔬方纔出苗就碰到這類氣候，有經曆的老農都說本大哥天爺怕是不賞飯。

劉肅讓他的幾句話弄得心煩意亂，順手推亂了麵前的棋子道：“難怪先前宮中防備森嚴，甚麼動靜也冇有，現下還不曉得太子薨逝和我劉家有無乾係，先生怎可在此妄言？”

可現在一盤絕佳的活棋成了死局，太子死了！

阿誰夏季的午後，他與朋友酒後回了院子想歇息一下，卻見到房裡冇人，有丫頭說少奶奶出門買布料繡線去了。他當時還笑說這腹中孩兒還冇出來，安姐就已經把孩子從小到進學時穿的衣服全都籌辦齊備了！

六月，謹身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劉肅上表，代子劉泰安辭去翰林院八品編撰一職，言稱因其結嫡老婆難產早逝，表情一向陰霾難懂恐難負聖恩。送妻回冀州祖宅安葬後，願結草廬讀書為妻守孝三年。一時候朝野儘皆讚歎聲，宮中天子聽聞後也獎飾不已，在那摺子上禦筆硃批了四字——至情至性。

劉泰安臉上的些許無法立時變成了驚駭萬分，話頭噎在喉嚨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劉肅猜疑地望著兒子，固然冇有聽到鄭家子說甚麼，但是在場的有眼人都看獲得劉泰安的目光閃動，神情難堪臉上隻差寫著“心虛”二字。

最後還是劉肅行事老辣，沉著臉拂開世人問道：“不知親家公子意欲何為？”

一樣的話語，此時說來語氣便和緩很多。

劉泰安目瞪口呆地望著二舅哥，方纔還親親熱熱叫本身莫要傷悲保重身子的人，如何一轉眼工夫就成了這般模樣？常日品德貴重舉止端方有度的侯府公子，學了販子婦人的那副做派又哭又唱，劉府大門前敏捷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看希奇的人。

蒲月，文德太子葬安陵，百姓捶胸頓足扶門哀慼。

這年必定有個多事之春，宮中明文發了上諭：太子自節後罹患惡疾，病情益重，四月乙巳薨，時年二十歲。太子明於庶事，仁德素著。帝幸東宮，臨哭儘哀，詔斂袞冕，諡號文德。令九品以上官宦及京師百姓以年為月，以月為日，服孝三十六日。禁歌舞，禁酒宴，禁婚娶……

待看清上麵的鈐印時，劉泰安昔日引覺得傲的才華、家世、自傲，統統的統統轟然垮塌。在房中不知呆了多久，如困曽普通渾渾噩噩的他踉蹌奔到篁園，找到父親合盤托出。

劉泰安又好氣又好笑，這鄭家如何老膠葛這些冇影的事，他拱手作了一揖無法歎道：“二舅兄……二公子，死者為大，還請你莫要在理……”

在場諸人一時嘩然，劉泰安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排眾而出喝問道：“哪兒來的婢女，儘是胡說八道？”

鄭瑞點點頭，回回身子對著世人揚長調子道：“哎——，這就對了嘛！知錯就改良莫大焉！喏，這是我妹子的和離書，請劉探花畫個押吧！”

劉肅兩眼發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兒子還真的有外室，還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親家人捉個正正著。心下不由怒罵兒子不爭氣，卻又不得不出麵清算兒子弄出來的爛攤子，“親家公子意欲何為？”

站在一旁的劉肅麵色陰沉心下雪亮，明白鄭家子這是在趁亂混淆水。雖不知他到底所為何來，但是要讓鄭家子把這頂偷養外室氣死德配的帽子扣在身上，那今後泰安在宦途休想再有出頭之日。想到此處，劉肅跨前一步委宛勸道：“鄭氏難產而歿，我兒也是哀痛難抑，親家公子何必難堪他？”